姜枣摘下军绿色斜挎包:“知道了娘,我已经请好假了。”
自打姜杏谈婚论嫁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内为了那点彩礼,姜杏和刘春花反复拉扯,蜘蛛抽丝般把自己的彩礼多抽出来一点,终于熬到出嫁。
床上铺着一块红布床单,上面放着洗脸盆衣服和棉鞋啥的,姜枣进屋,姜杏抬头,手摸着红床单说。
“老三你说娘也妥协了,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呢?”
她拿走二十块钱,这些东西也有小几十,明明应该高兴的。
姜枣把包挂墙,抻了抻床单。
“你得问你自己。”
很简单,明明可以直接给,偏要把持一下再给,闹得不愉快,东西就会失去原本的意义。
这代父母似乎都这样。
姜枣抻完床单躺下,揉着酸疼的胳膊。
揪了一天剂子,又捏了好几个小时包子,她手腕胳膊打着斗发酸。
她强打起精神烧水冲了个澡,晾干头发躺床上就睡了。
姜杏失眠了。
她睡不着,明天要进入到新的战场,不和娘家妈斗,改和婆家妈斗了。
姜杏到凌晨才睡着,邻居家的鸡叫了几声,她睡得浅听到起床,打水洗脸,简单往脸上擦了点粉,抹点口红,头发盘起来扎个大红花,换上新衣服。
刘春花打着哈欠过来,撩开门帘看姜杏梳妆打扮好,放下帘子去忙活。
姜枣睡到早上七点被喊起来蒸馒头。
那边摆着酒席,家里晚上要请亲朋好友邻居啥的吃一顿。
一来热闹热闹,二来收收份子钱。
刘春花拌的鸡蛋韭菜馅,馅料弄了一小碗:“老三你包完煮了给你姐端过去,记得留三个,给你爹和大哥小弟尝尝味儿,他们三很久没吃到白面饺子了。”
“你要是馋就喝点饺子汤,昂!”
说完刘春花去外面干活,摆弄院子里的桌椅板凳,留出条路方便人进出。
姜枣煮完饺子留出三个,其余的端给姜杏。
“姐你吃饺子。”
姜枣包的饺子白白胖胖的,很好看,面揉的软硬合适,吃着很劲道。
陆陆续续亲朋好友都来了。
姜枣姥姥已经去世了,姥爷和舅舅们一起生活,舅舅们都在乡下,生产队忙着呢,请一天假不知道要扣多少个工分,就没过来。
前段时间得知姜杏婚事,托人捎来三斤绿豆,一兜子婆婆丁,两个鸡蛋。
一起过来的还有封信,信是刘春花娘家外甥写的,字写的七扭八扭,大概意思是,让刘春花有空回家看看爹,爹想她了。
什么想不想的,这是家里没钱,没吃的,喊刘春花回家送吃的。
自己娘家不作为,刘春花也不能说什么,憋了几天气。
姜枣的爷爷奶奶都没了,亲戚这边只有姜珊一家,前段时间闹得不太愉快,姜大山和冯苗没过来,还以为他们家没人过来。
意外的,姜珊竟然过来了,身边跟着一位穿着衬衫的儒雅男人。
“大娘,我娘和我爹忙就不过来了,喊我来给你们帮忙,这是我朋友。”
萧明生笑着自我介绍:“我叫萧明生,是水生的堂兄,听说您是水生对象的母亲,初次见面,您好。”
姜珊伸手搂住萧明生胳膊,骄傲地抬起头。
刘春花用眼睛打量着萧明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俩这是?”
姜珊故意挺了挺胸:“我俩在谈对象啊,以后我和二姐一起嫁到萧家,二姐还要喊我声大嫂呢。”
左右没有外人,她甜蜜的靠在萧明生胳膊上。
刘春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找来俩椅子搁杏子树下面:“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姜枣在厨房烧火帮忙做饭,刘春花进来蹲她旁边:“咋回事老三,姜珊啥时候和萧水生大哥处对象了?”
姜枣:“?”
“不能啊,他大哥有媳妇儿,你搞错了吧。”
刘春花好悬没把舌头咬掉了:“是我说错了,不是亲大哥,是堂哥,叫萧明生。”
姜枣:“???”
萧明生……是那个当医生,打死二个老婆的萧明生吗?
她上辈子没接触到萧水生的亲戚,却在病重和萧水生重逢时,听他说起萧明生。
他说萧明生瞧着斯斯文文,其实很暴躁,婚后经常动手打老婆,他前老婆的死好像和被他家暴有关系。
上辈子又娶一个,也被他打死了。
只不过不是姜珊。
感情兜兜转转,姜珊没了玉佩,嫁不到房地产大亨,竟然要做萧明生二老婆了!
萧明生那俩闺女儿子也不好惹,各个都有心眼,瞧着人畜无害,背地里特别会搬弄是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