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不走了?”
江岁欢见前面的人停下,下意识抬头往前看去。
只见密室正中间的地上摆满了黄金,四周的架子上放的是瓷器,卷轴,江岁欢猜测,这些东西应该也应该价值不菲。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藏了这么多的东西?
难道是后宫那个妃子藏的?
江岁欢低头沉思的时候,刚才一直站在原地的云宴突然转身往外走去,一开始他只是特别着急的走着,到了后面,他开始跑起来,到后面,更是从跑改为了飞。
刚才东陵城被大周铁骑闯入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慌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江岁欢想要追过去问问,但是她没走多久,云宴去而复返。
此时他迎面走来,俊美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嘴唇在发抖。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他看上去像是在……生气。
因为什么?
等一下,他好像是从进入了那个密室之后开始变得不对劲的,所以……
“各地的赋税年年增加,百姓苦不堪言,可是国库始终空虚,最穷的那一年,甚至连将士们过冬的棉衣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那个时候,父皇说,这一切都是
大周的错,若不是他们狼子野心,年年想要侵占我们,我们又怎么会把一大笔一大笔的银子投入战场。”
“我也蠢,父皇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总觉得结束了战乱,东陵的百姓就能好过一点……”
云宴看着这满屋子的金条,字画,瓷器,突然大笑出声,“人的贪婪,与战争何干?”
“可他是一国之君啊,他说过的,一国之君,理应爱民如子。”
“所以他不管再怎么宠爱梵王,最后还是立了我做太子。”
“那个时候,我虽然依旧介意他的偏心,却觉得他是一个明君。”
说道这里的时候,云宴的笑容开始凄凉起来。
他在为他过去的愚蠢发笑,为整个东陵的百姓委屈。
这就是他们供奉的国君,口口声声说,以民为先,务必要让东陵百姓不再受战争之苦。
可原来,他们遭受的一切磨难,都是他造成的。
怪不得,怪不得会有人宁愿背上叛国的骂名,也要在两军对峙的时候打开城门,放敌军进城。
原来他们已经失望至极,他却到现在才明白真相。
“你曾说,我会是一个好君主,如今你看着这些,还会再这么想吗?”
云宴红
着眼眶,满脸嘲讽的看向江岁欢。
江岁欢还在震惊这一屋子的东西居然是东陵陛下藏在这里的。
她虽然不是东陵人,可是在和亲之前,曾经让人调查过东陵近几年的事情,后来到了边关,也听说了不少。
大家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国库空虚,赋税深重,百姓苦不堪言。
这一屋子的金条,字画,瓷器,若是变卖,至少也有上千万两。
东陵陛下守着这么多的银子,却对着文武百官哭穷,对着东陵子民哭穷。
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岁欢绕是见过不少的人,也实在是猜不出他的心思。
“此事与你无关,你真的没必要把这件事情怪到自己身上。”
江岁欢一个外人看到这样的真相,心里都是忍不住的愤怒,更何况云宴这个太子。
他从前受到的教诲,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刺眼。
云宴沉默了好一会后,神色认真的看向江岁欢,“你真的决定好了,要重新回到君墨夜身边?”
江岁欢诧异他怎么又提起此事。
但还是点了点头。
“走吧,我现在就送你上去。”
这一刻,云宴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麻木的转身,麻木的往前走着。
从
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储君,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落寞,颓废。
江岁欢看着这样的他,心里五味杂陈。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云宴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他沉默了好一会后,才说道,“东陵城已经被君墨夜的人马占领,若是我被抓到,迎接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我确实是个罪人,可是怎么办,我似乎不想就这么死了。”
“是个人都有想活下去的心思,你能这么想很正常。”
江岁欢听出他的自嘲后,皱着眉头劝说道。
“等下出去后,如果发现大周的士兵,你就挟持我。”
江岁欢走到他跟前,与他面对面站着,神色认真的说道,“刚刚在城墙上你救了我一命,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这就当是我还了你之前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