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青回府的时候,已经要入夜了,正打算先去知秋苑看看时窈,可刚翻身下马,守在门口的小厮便连忙迎上来:“大少爷,侯爷让大少爷回来之后去书房见他。”
时晏青眸光微凝,这么晚了,时忠还要找他,怕是有要事。
他点点头:“好。”
一路顺着回廊走进去,侯府各院都已经灭了灯,唯有书房还灯火通明。
时晏青走到门外,叩门三声。
“进来。”
他推门进来:“父亲找我有事?”
时忠坐在书案后面,面容严肃的看着他:“二皇子的腿伤,和你有没有关系?”
时晏青摇头:“我不知此事。”
时忠却冷声道:“是吗?可你昨夜一夜未归,又去做什么了?”
时晏青抬眸,点漆的眸子深不见底。
“你以为你瞒得过我?二皇子的腿,到底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时忠厉声道。
这么些年,时忠从未在意过这个“儿子”,自然也不会去关心他到底在不在府里,昨晚之所以想找他,是因为想到时窈如今被他教的很好,懂事了不少,读书也用功了,时忠难得想要关心一下他。
没曾想,他去日临轩,却被院里的小厮七辛告知,说时晏青已经睡下了。
可那时候还刚刚掌
灯时分,何至于睡的那么早?他心中起了疑心,便在夜半的时候亲自去探了一探,才发现这屋内根本没人!
而偏偏,第二天一早,二皇子便断了腿。
时晏青道:“在玉关山。”
“你去那做什么?!”
“看星星。”
时忠愣了半晌,旋即反应过来,一拍桌子:“你少跟我胡扯!”
时忠气恼的站起来来回踱步:“你如今帮着景王,我也不说什么,毕竟是你自己的前程,迟早有一日,你要从侯府脱离出去,我也管不着你,但你用这种手段,我决不能坐视不管!他是皇子,你是臣子,你怎可以下犯上,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来?”
时晏青拱手道:“若真的是我害的二皇子断了腿,等他醒来,他定会直接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治我的罪,二皇子府里上下都没有一个人说他是被人所害,为何父亲独独不信这只是一个巧合?若父亲实在不信,等二皇子醒来亲自去问他便是。”
时忠狐疑的看着他,却见时晏青神色坦然,没有半分心虚和畏惧。
他心里也有了疑虑,若是二皇子当真是被人所害,怎么可能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告状?反而都说他是被马踩断的腿?二皇子这脾气,可不是能受
委屈的人啊。
时忠沉声道:“此事日后我会再打探清楚,你去吧。”
时晏青点头:“是。”
然后转身离去。
时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这孩子如今是越发的不受控制了。
老仆金叔走进来:“侯爷,看来此事和大少爷无关,侯爷放心吧。”
“我如何放心的下?二皇子腿断的实在蹊跷,我觉得这事儿和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到底没有任何证据,连二皇子那边都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他有什么资格质疑?
时忠摇了摇头:“我现在有些后悔收养他了,这么些年没有管他,如今他大了,突然一细看,却发现这孩子眉宇间戾气深重,心思也沉,如今他在朝中步步高升,但这心术不正,若是不加以牵制,往后必成祸患。”
时忠对朝廷赤胆忠心,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长成个乱臣贼子的。
“但大少爷对三姑娘倒是极好。”
“也正是因此,我也不好苛责他什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阿窈好,说明他还是个重视亲情的,但也不能放任不管。”时忠眸光微沉。
“那侯爷的意思是……”
“如今北边叛军闹的正嚣张,皇帝今日将他宣进宫内谈到现在,想必是属意
让他去带兵平叛。”
“这大少爷的能力,此事应该不在话下。”
“我自然相信他的能力,但得了这个差事,往后便会顺理成章的掌管大量的兵权,这种大任交给他,我不放心。”
时忠隐隐觉得,这时晏青就不是个忠君之臣,让他掌控太多的权利,大夏只怕会危机重重。
时忠沉声道:“此事,绝不能交给他。”
——
七日后,老太太的棺木下了葬。
按理说,时家得守孝三个月,但如今朝中内忧外患,皇帝都急的火烧屁股了,时家父子都是中流砥柱,哪儿能让他们在家不做事?便直接免了。
“今日是端午宫宴,姑娘可想好穿什么裙子去了?”玉坠一头扎进衣柜里,兴奋的在里面翻找。
时窈捧着脸趴在窗台上:“素一点的,虽说提前出了孝,样子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