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洗砚嘴里问着话,抬手将坐椅上周瑾的尸体推到了地上,自己坐在了这张坐椅上,见周瑾的尸体离自己太近,施洗砚又抬腿踢了尸体一脚。
副将默不作声,弯腰将周瑾的尸体从地上抱起,放到了离坐椅挺远的空地上。
施洗砚不屑地一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将来黄泉再见,你家将军就会给你一个好脸吗?”
副将没理会施洗砚,又试着合一下周瑾的眼睛,发现还是合不上。
施洗砚说:“我还要等多久?”
副将站起身,说了句:“不知。”
望楼外这时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响,施洗砚站起身往望楼外走,副将等人跟在他的身后。
城楼上,以手扼喉的尸体倒了一地,但凡喝了肉汤的人,无一幸免,全都中毒而死。
施洗砚从望楼走出的工夫,有他的部下从城下跑上来,看见自家将军站在望楼前,便飞奔到望楼前,跟施洗砚禀道:“将军,城下的兵将都死了。”
“好啊,”施洗砚说:“将尸体收拾一下,找个不显眼的地方无堆着,我们把这香州城的东城先占了再说。”
“是,”部下领命,手按着挎刀又往城楼下跑去。
“干得不错,”施洗砚夸了副将一句。
副将面如死灰,眼中没有半点神采。
施洗砚笑了一声,道:“你这就是惺惺作态了,做给谁看呢?”
“施将军要如何去熙园?”副将不接施洗砚的话茬,而是问施洗砚道。
“熙园,”施洗砚转身往城内望去,这位只知道熙园在香州东城,却不知道熙园的具体方位,不过找着了东城灯火最为明亮的地方,施洗砚也就知道熙园在什么地方了。
副将说:“熙园防卫森严。”
施洗砚看着大雨中,还是灯火通明的熙园,冷笑数声后,施将军跟副将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熙园中,睿王坐在傅敬亭的对面,睿王爷的脸上一贯表情欠奉,听傅敬亭说对自己的忧虑,睿王爷也没什么反应,好似在魏老爷子话语中,让老爷子忧虑到夜不能寐的人不是他。
魏老爷子话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道:“王爷这是不信我的话?”
睿王道:“外祖父带了一支兵马过来?”
魏老爷子说:“是。”
“这支兵马是怎么得来的?”睿王问。
“自是花钱买来的,”魏老爷子说:“如今天下大乱,流民遍地,老夫花了重金,招募了
数百精壮。”
睿王看着魏老爷子,目光冰冷。
魏太妃在上首处看不下去了,开口道:“王爷,你外祖特地来帮你,你就不说些什么?”
“这支兵马现在何处?”睿王问。
被儿子无视的魏太妃一口气憋在了心里,难受得要命,却偏偏又不能跟睿王嚷嚷。
魏老爷子说:“在东城外的张家村。”
张家村睿王没去过,但知道有这么一个村子,“为何守城的兵将没有看见外祖父入城?”睿王又问。
魏老爷子长叹一声,语话中带着暮气,道:“若不自报家门,如今谁还认识老夫呢?”
这个解释睿王可以接受,但睿王心中对傅敬亭的警惕未除,“外祖请回吧,”睿王爷看着自己的外祖父道:“您一生都与诗书为伴,沙场之事您还是避开的好。”
“王爷这是?”魏老爷子神情惊讶,看着像是完全没有想到睿王会赶他走。
“王爷!”魏太妃一下子从坐榻上站了起来。
睿王只看着魏老爷子,“待天下太平了,外祖再出仕为官好了。”
“老夫还能活多久?”魏老爷子苦笑起来,说:“王爷可否告诉我,这天下何时重得太平?”
“他哪里能知道?”魏
太妃大声道:“他手下的那些武夫都是些废物,仗打得一败涂地!秦王的大军就要往香州城来了,父亲你问王爷天下何时重得太平?你不如问问他,他能否守住这香州城吧!”
魏老爷子又很是惊讶地看着女儿,没想到他这个曾经行容举止皆端庄秀雅的女人,也会变得尖酸刻薄。
“你不要你外祖父的这支兵马,”魏太妃质问儿子道:“那你在等哪支援军?等辽东军吗?你告诉我,辽东军如今在哪里?!”
“辽东军?”魏老爷子道:“辽东军南下了?”
魏太妃冷笑,“我们王爷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辽东军?只是秦王的兵马就要杀到面前了,辽东军连个影子都不见。早先时,有人说,莫家父子与蛮夷勾结,黄沙堡大捷就是个谎言,我们王爷还将传这话的人杀了好几个,也不知道他莫氏父子领不领我们王爷的这个情。”
睿王终于看向了自己的母妃,睿王爷疲惫不堪,只是他这会儿什么情绪也不能流露。
魏太妃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