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白狭长的眼看着纪悦然,淡淡沙沙的说道,“悦然,黎漾的事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忙……”
呵呵,他果然是要来找她帮忙,他和陆迟墨的关系从小就好,虽然两个人的性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而这次发生了这种悲惨的事,陆迟墨要护着那个女人,他们纪家抗争到底,绝不退让,顾夜白就不远千里赶来帮忙了。
他明明知道死的人是她的亲妹妹,他怎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话,怎么可以让她帮忙,这不是在她的满是伤痕的心口上撒盐吗?
顾夜白,你可真够狠的……
纪悦然的手,在桌下紧紧握成了拳头,唇边勾上了讽刺的笑,“我说了,我不会替一个杀人犯,还是杀死我亲妹妹的杀人犯说情的。”
顾夜白深深吸了一口烟,“我也说了,我不会让你去替一个杀人犯说情。”
纪悦然,“那你……”
“悦然……”
顾夜白轻飘飘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左左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可你就不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吗,黎漾有什么杀人动机,还是当着苏景妍的面下手?”
“这样的行为,不是等于昭告全天下,
我杀了人,快来抓我啊,我就想问问,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蠢的人吗?”
纪悦然有些气愤,“顾夜白,虽然你说的这些听着很有道理,可是你别想误导我,且不说苏景妍是左左最好的朋友,就算苏景妍在说谎,那还有个证人慕轻染也在说谎吗?”
顾夜白淡淡的陈述事实,“慕轻染这个人本来就有问题。”
纪悦然觉得有些好笑,“南乔说了,慕轻染在看到左左掉进海里,第一个跳进去救她,你何必要这么冤枉人,把白的硬说成黑的。”
顾夜白眯了眯眼,“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跳下去把左左往下拉呢,一个人掉进海里至少还要扑腾几下呼救,可左左直接就溺死了,不奇怪?”
纪悦然的眼陡然间睁大,“那视频呢,视频怎么说,明明就是那个女人先动手去打左左,之后又把左左推进了海里,而且视频里的样子,那个女人根本疯了,没有理智,所以或许是失手,但无论是失手还是故意,她都该坐牢,我们不会让左左白死的……”
顾夜白声调慵淡,“视频我看了,黎漾先动手和左左打架的事,我不否认,律师在庭审的时
候,应该也说过,视频存在着取角的问题,这些都很有可能是事先设计好的。”
“慕轻染的出现,太巧了,还刚好录制了视频,而且慕轻染在五年前就因为嫉妒设计陷害过黎漾,只是最后没能得逞,反倒被人在校园网里放出了不雅照,被迟墨修理了一顿所以一直怀恨在心,纪左左的死和苏景妍还有慕轻染之间脱不了干系。”
顾夜白说的不无道理,可,“她们至于为了一点私仇,不惜伤害一条人命嫁祸吗,风险未免太大了点吧,你这样的说法,恕我不认可。”
顾夜白笑了笑,“如果是一石二鸟之计呢,既可以把所谓的仇人送进大牢,又可以让陆家和纪家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而真正策划这一切的,说不定正看着你们两家的笑话呢。”
“现在你们纪家的人都被仇恨和所谓的证据冲昏了头脑,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你可以好好想想,这段时间,你们纪家亏了多少钱,陆家的账面上,怕是也不好看,这样下去,有意思吗?”
纪悦然皱眉,“我们纪家就算是斗到死,都不会屈服和妥协,更不会让陆家好
过,我们哪怕倾尽所有,也要让害死左左的人牢底坐穿,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顾夜白轻轻摇了摇头,“悦然,我没有想到你们纪家人都是一样的固执,只要是心里认定了的事,任谁都改变不了,再这样下去,你们纪家不出三个月,就会面临破产危机,而真正害死左左的人,却要逍遥法外,这样一来,左左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你该知道,我和你还有南乔都是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们两家在商场上,更是有不少合作项目,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我都没有理由骗你们,我也是不希望看到你们被仇恨蒙蔽,被人利用,最后惨淡收场,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有个方法可以验证,你要试试吗?”
纪悦然抿着唇,没有再说话,像是在深思,别人说的,或许她会听不进去,可顾夜白不一样,他从小到大都没有骗过她,一次都没有。
这段时间纪家都沉浸在悲痛和愤怒之中,的确忽略了很多细节,现在经顾夜白这么一分析,似乎真的疑点重重……
会所的服务员过来上菜,一道道菜品放在长形的桌面上,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
气,许久之后,纪悦然开口,“什么方法……”
顾夜白薄唇一勾,懒懒淡淡的说,“不急,一边吃一边说……”
……
走出会所,陆迟墨派来的车已经等候在路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