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云沁从睡梦中生生咳醒。
她睁开眼睛,屋内一片暗沉,炭火也快要熄了,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云沁又咳了两声,赤着脚走下床,拎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口水才终于把喉头的甜腥气压下去,她摸摸疼痛的喉咙,觉得炎症好像又严重了。
此刻她真的好想念现代的消炎药。
云沁正扶着桌子喘气,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她凝神静听,就听到有人凄声哭喊。
“娘娘,主子,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把事情告诉张御医的,娘娘您要信我啊!我与主子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是忠心的啊!”
云沁听出是容芝的声音,走至门口,掀开厚厚的门帘,只见对面容芝赤着脚,披头散发从屋里跑了出来。
她身上衣服穿得单薄,胳膊上包扎的绷带还能看到点点血迹,不顾照顾她的宫女阻拦的手,挣扎着想跑去前殿。
地上残雪还未化干净,容芝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衣服上沾满漆黑的雪水,头发也被打湿,形容越发狼狈。
“娘娘,奴婢对你是忠心的啊!”就算这样,她也不忘呼喊。
容芝被宫女拉起来,侧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云沁,她也是赤脚披发,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是你,一定是你害我!你好歹毒的心,竟然离间我与娘娘!”
容芝大叫着,便朝云沁冲过来,却在离云沁两步远的地方被宫女拉住,她奋力向前挥舞着双手,指尖差一点抓到云沁的脸上。
云沁没有吓到,更没有往后退一步,镇定地盯着她表情狰狞,涕泪横流的脸,嘶哑开口,“如果今天我们的位置互换,你会不会高兴地在我面前放声大笑?”
她的话让容芝一怔,随后眼神越发凶狠,“这还用说,我不仅会大笑,我还会把你踩在脚下,让你跪地求饶!”
云沁眸子黑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笑,“所以,我一定会把你今天的样子牢牢记住,告诫自己,永远不能变成你这个样子!”
容芝又是一怔,随即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叫着挣扎着想要扑到云沁身上。
阿菁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一把把容芝拉开,将云沁护在身后。
她冲宫女怒道:“还不把她拉回房间去,让她在这发什么疯!还嫌宫里不够乱是吗!”
宫女连连欠身,生拉硬拽着把容芝给拽回屋去了。
“云沁,你个毒妇,贱人,你不得好死!”容芝进了屋,也在不断咒骂着。
“把她嘴给我堵上!”阿菁又怒叫一声。
她转头发现云沁面如金纸,赶紧扶住她,摸到她冰凉的胳膊更是吓了一跳,赶紧拉她进了屋,推她坐到床上。
这才看到云沁鞋都没穿,阿菁又心疼又生气,“你说你还病着,凑这种鬼热闹做什么!”
她拉过被子给云沁盖好,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快喝点热水暖一暖。”
云沁看着她,眼中盛着笑意,“我们阿菁越来越威风了。”
阿菁焦急的神色一缓,嘴角忍不住一翘,嗔道:“快喝你的水吧!”她说完,转身去给火盆里添炭。
她一转身,云沁的眸子便冷下来,一直以来她都不像想卷进争斗中,可看到容芝今天这副样子,她才发觉,其实她早就已经深陷在争斗当中了。
怔了一会,她才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
划过喉咙的暖意让她轻轻打了个寒战,身上的寒意似乎都跟着散去一些,可她的心却依旧像破了洞的口袋,呼呼刮着冷风。
短短半月,再回头看,自己竟然都不像自己了。
阿菁添完炭坐到她身边,神情也有些发怔,“娘娘昏睡了一阵,醒过来哭得很是伤心,把我们都赶出来,只有容欣姐姐还在殿内守着。她们说,皇上是因为娘娘泼了容芝热水才罚娘娘的,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云沁听得脸上浮出笑意,她轻轻摸了摸阿菁的头,“我们阿菁可要一直这样。”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什么?”阿菁不明所以。
云沁摇摇头,笑道:“这几日,容欣姐姐可要辛苦了。”
“你快些好起来,她就不会那么辛苦了。”阿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倒是没那么烧了。”
云沁点点头,她是得快些好起来,阿菁不如她和容欣机敏,还是不要别让她在内殿伺候得好,省得惠嫔一个不高兴又要罚人。
“你好好躺着,我先去给你熬药。”阿菁给她掖掖被子,低声道。
她走后,云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外面的天色竟还亮着,身边的人却已经换成了容欣。
“醒了。”容欣扶她坐起,把她肩上的头发捋到背后,拿帕子擦了擦她脖子上的汗,“张御医说,等发汗,你这病就快要好了。”
云沁张口还未说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