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接过月俸,对总管太监道了声,“有劳公公。”
她说完转身便走,根本不给清荷再张口的机会。
清荷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对首领太监道:“张公公,还不赶紧安排人抬了东西跟我走!”
今日天气暖和,各宫都在换轻薄的帷幔,刘美人嫌旧的不好,就命内务府新做了,今日她是特意来拿的。
“杂家哪放心他们粗手笨脚的,得亲自过去一趟才放心。”张怀德略带谄媚道。
“那就有劳张公公了。”清荷面对他的殷勤,心中得意,面上却很是矜持。
领着人出了门,清荷看云沁还没有走远,甩下身后的人跟了上去,将人堵在了去御花园的宫道上。
云沁没料到她还要纠缠,当即便微微蹙眉。
“我当是来做什么,原来是领月俸,半个月的月俸也巴巴地来领,你倒是不嫌丢人?”清荷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荷包,讥讽道。
云沁不怕她,却不想闹起来,在场的除了内务府司的人,宫道上也有来往的宫女太监,看着一个个忙碌,其实都正暗戳戳盯着这边,就等着看戏。
她不想遂了这些人的愿!
云沁看向首领太监张怀德。
张怀德立刻低头假装察看小太监们抬着的箱笼,心里叫苦,别看他啊,一边风头正盛,一边怀着龙嗣,他两边可都得罪不起。
见他这副的模样,云沁心中轻哼一声,果然都是些势利眼,从前她来,这太监可是殷勤得很。
“今日怎么哑巴了,那日的张狂劲呢?”见她不说话,清荷越发得意,口中的话也越发难听。
事不过三,云沁也不是泥捏的,她冷冷看了清荷一眼,“我确实没有姐姐眼界高,连嫔位的半月月俸都瞧不上,不知刘美人每月月俸有多少?”
嫔位月俸每月二百两,美人每月一百两,就算惠嫔被罚半月月俸,也只是降到了美人的月俸而已。
果然一听这话,清荷清秀的脸瞬间一黑,“你竟然敢讽刺我家美人!”
云沁一听这话,立刻用纤细的手指按住嘴唇,一脸惶恐,“姐姐你这不是冤我呢嘛,我只是看姐姐这么瞧不上我家娘娘的月俸,才好奇刘美人月俸的,姐姐可以骂我见识短,怎么能扯上我讽刺刘美人呢?”
她这矫揉造作的模样气了清荷一个仰倒,她伸出手指,尖尖的指甲对着云沁的脸,“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贱人!”
“不及姐姐一分。”她越是跳脚,云沁越是淡定,“这么说,姐姐确实是看不上我家娘娘的月俸了?想必姐姐家里一定有金矿银矿吧,可姐姐为什么不在家享福呢,是不想吗?”
这话句句扎心,清荷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就要往云沁脸上扇。
“你,你,我今天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云沁早有防备,一个闪身便躲到了张怀德的身后,清荷那一巴掌,差点扇在他的脸上。
张怀德吓了一跳,如今不想不出面也不行了,赶紧劝和,“两位,两位,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公公,你快劝劝姐姐吧,刘美人也是极尊贵的人品,怎得身边的宫女这般不讲道理,伸手就要打人,这是什么规矩。”云沁站得离两人远远的,还不忘煽风点火。
这话像是一根刺,扎得清荷清醒了几分,看向四周看过来的视线,恨恨地一甩袖子,“是我看你这贱人不顺眼,少扯上我家美人!你也就能在我面前呈口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张狂到几时!”
这话能吓到云沁吗?不能!
她就算今天真的忍气吞声,刘美人难道就会放过她吗?
“姐姐先管好自己吧吗,我就不劳姐姐费心了。”云沁语气冷冽。
“你!”清荷却碍于云沁刚才的话,不敢再动手,说又说不过,只能咬牙启齿的死盯这云沁。
云沁见好就收,不再说刺激她的话,“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
她说完又看向张怀德,眸中带着些讥讽,“今日还要多谢公公。”
内务府司没有短过春禧宫一丁点份例,红罗炭更是一筐筐往那送,肯定是皇上特意授意他的。
这也是云沁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底气。
一听这话,张怀德直接变成了张苦瓜脸,他怎么这么倒霉啊他,怎么就跟这俩人撞一块了!
他们堵着宫道,云沁懒得再与他们纠缠,就转进御花园,打算抄近道回春禧宫。
走到无人的地方,云沁才停住脚步,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额头。
怎么就没忍住呢,这下好了,可在人前出了个大风头!
就后宫里这八卦速度,不用到中午,估计所有人都知道惠嫔身边有个牙尖嘴利的,叫云沁的小宫女。
可她现在需要的是低调啊,低调!
越想越气,云沁忍不住伸手打了下路旁的枯枝,却不想那树枝没有一点韧性,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