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不说话了。
“张伯。”
“在。”
“先带主君去休息。”谢臣起身道，“我有事要和砚儿说。”
“是。”
来到书房，谢臣坐到主位上，目光盯着谢砚手上的绷带看了一会儿，随后问：“有什么事需要你亲自动手？姜司义她们是死的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谢臣轻叹一声，食指规律地点着桌面，慢条斯理地说道：“砚儿，不要任性，你要知道对于一个画画的人来说你的手有多么重要，为着一些没用的垃圾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然，”谢臣轻笑一声，“你要是愿意回来，那这件事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说完了吗？”谢砚蹙眉道，“我说过我对你手下的工作没什么兴趣，与其白费口舌，倒不如用这些时间多陪陪我爸。”
谢臣脸上的笑容一僵，黑目沉了沉暗光，低声道，“砚儿，我知道你因为玥颉的事情心中不满，但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或许等你再长大些，你就知道我的苦衷了。”
“苦衷？”谢砚嗤笑一声，冷声道，“你能有什么苦衷？你的苦衷就是对他不闻不问，视而不见，他天天盼你回来想见你，可你呢？你有一次回过他吗？他生病你知道吗？他伤心你看到吗？”
“砚儿，”谢臣起身来到谢砚面前，两双相似的眼睛互相看向彼此，谢臣揉了揉眉心，最后哑声道，“对他来说，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了。”
要是她真的给了回应，那才是真正地害了他。
杨玥颉很好，但这样的好，谢臣要不起，也给不起。
谢砚身上有太多她的影子，她是个自私的人，从始至终，她要的，就是另一个自己而已。
“好了，”谢臣背过身来，“别再提这个，玥颉的事情我自己有数。你这次处理事情的手段太过激进，我要你回去重新学学怎么冷静，”她摩挲着指间的翠玉扳指，沉声道，“这次姜司义会和你一起去，这几个月里，等你通过了考核再派人接你回来。”
“如果我不呢？”
“砚儿，你不会想知道结果的，”谢臣推开书房的百叶窗，雪花纷扬着飘过，“如果你执意不去，我只好让玥颉陪你去了。”她淡声道。
杨玥颉最见不得谢砚受累，他生谢砚时落了病根，现在又是冬天，去了只会病上加病，于是谢砚紧了紧手心，良久，她才状似平静地回道：“你放心，到时候我自己会去。”
“很好，”谢臣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去休息吧。”
谢砚离开后，谢臣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雪中的那片栀子林瑟索着，一些光秃的枝桠横向夜空的月色，白色之外，苍茫一片。
“……砚儿，”谢臣轻声呢喃句，“别怪我。”
谢家这条路，只能这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