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他现在还记得李海棠断绝关系那日，李远华还训斥过他没把家管好，那时候他自己都不想回那个家。家里乌烟瘴气的，他不想管，也懒得管，反正没有一点家的味道，干脆由着邓文芳和李婷母女俩作。可现在这个家很温馨，有家的味道，孩子们也相处得好，这日子过着才有奔头。
“永威，你先把这一担鱼挑回家，回去挑水将表面的泥巴洗干净，稍后将箩筐送过来，我们这里还要捕一网。”李远华招呼他大儿子来干活。
与李永春面容有几分相似的李永威点了下头，拿起扁担过来挑担子，两箩筐鱼挺沉的，好在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大高个，有一身好力气，咬着牙挑起来后大步回家了。
“芬姨，我们现在回去算了吧，去远华伯伯家坐会儿，顺便选鱼吧。”在池塘边站了这么久，脸都冻僵了，李海棠搓了搓脸蛋，喊着刘芬一道往回走了。
李永威将一担鱼倒在一个红砖砌好的水池里，他妹妹立即提了一桶水过来清洗鱼身上的泥巴。段金巧凑着过去看，等她洗干净后，兴奋的指点：“妈妈，我们要这条最大的鳙鱼，还要这个扁扁的鱼，也还要大草鱼。”
刘芬点了点头，给她介绍：“这个扁扁的鱼叫鳊鱼，买两条回去煎着吃吧，你海棠姐喜欢吃。”
王红娟拿着篓子过来，笑着招呼：“金巧，你要哪一条，给伯母说，伯母给你捞起来。”
“这条，这条，还有那条。”她一次性指了三条，然后望向李涛：“李涛，你要吃什么鱼？”
“我都吃，不过多买些草鱼吧，到时候熏成干鱼块，等春天的时候再吃。”李涛喜欢吃腊味，每年都不忘熏制些。
他们在那选鱼选得很
开心，李海棠则和李永春及他妹妹李永晴在旁边说话，李永晴也长成了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比小时候健谈了很多，跟她在一旁说起很多学校里的趣事。
“海棠姐，你要吃什么鱼？快点来选。”李涛朝她那边喊了一嗓子。
李海棠只得暂停谈话，大步走了过去，见红娟伯母边上的篓子里只装了几条鱼，“你们怎么只选这么一点啊？”
“这还少啊？”段金巧觉得很多了呢，她家从来没有一次性买过这么多鱼，过年也最多买一两条。
李海棠点头道：“当然少了，过年有很多亲戚客人要来串门，要多准备些荤菜，还有你们应该要熏些腊鱼带去外面吃，这会儿一次性都买好吧。”
然后在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她手不停的指。王红娟不停的捞，脸上都笑开了花。
“海棠姐，你把伯母家的鱼都买完了，别人没得买了，怎么办？”段金巧有些难为情。
李海棠笑道：“你放心吧，红娟伯母家池塘里还有很多鱼呢，他们再捞一网上来，足够村里人分了。”
她的话才刚落，李永威又挑着一担回来了，笑着接话：“海棠说的没错，这一担比刚刚那一担还多呢，好多条大鱼，池塘那边还有半担没挑回来，足够大家随意挑选。”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让其他爷爷奶奶伯伯叔叔们过年没得鱼吃，那就真不好意思了。”善良天真的段金巧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李涛这会儿倒是没有嫌弃她了，只是担心她这么单纯，以后会不会在外面被人骗啊？
李国清洗干净身上的泥巴回来后，见他们买了这么多，他扯了下嘴角：“这估计有四五十斤呢，付了钱就先回去吧，等会儿剖鱼
都得费个把小时。”
刘芬笑道：“已经称过给钱了，刚好五十斤，这体力活只得靠你来了。”
“嗯，走吧。”李国和李远华他们打了声招呼，背起篓子就带着他们回家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李远华点了一根烟抽起来，笑道：“建国的福气在后头啊，这个女人比邓文芳那蠢婆娘好多了，虽然也带着个女儿，可这个孩子被她教养得很好，来农村也不嫌弃，很懂礼貌，很乖巧勤快，见人就喊，嘴巴很甜。”
“听说这个孩子学习成绩也很好，比李涛还要厉害点，日后说不定也能考上大学。虽然不是亲生的，看起来和建国相处的很好，日后他家里可要出好几个大学生了。”王红娟给他端来了一杯热茶，语气里有点点酸味。
李远华斜睨了她一眼，吐了一圈烟雾，“能出几个大学生也是孩子们自己争气，别人羡慕不来的。你有这闲嘴的功夫，还不如去地里看看有什么长相好点的蔬菜，给建国家也送点去。人家建国和海棠每次回来都没亏待我们，大包小包的送过来，烟啊，酒啊，都很费钱的。还有海棠上次还送了罐奶粉给你，那东西可要好几十块钱呢，还有那些布匹之类的七七八八也得好几十块，收了人家的东西，就要把这份情记在心里。”
她不过说了一句而已，他就说这么一大段，王红娟心里有点堵，不过还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还笑嘻嘻道：“海棠今年不是还捐了一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