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
江雨沫不信陆亦奇清醒着的时候能说出这么一大嘟噜话,他一股脑说这么多,就只有醉酒一种可能。
醉酒后胡言乱语,或许明天早上睡醒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亦奇的头搁在她肩膀上,灼热的气息弄得她痒痒的,江雨沫蜷缩着脖子,嗔怒道:“陆亦奇你不要耍流氓!”
他的唇角贴着她细嫩的脖颈,颇有几分耍赖的意思,嘴上却理直气壮地说:“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欲望,就该去挂男科了,可以亲可以抱可以耍流氓,我想当面感谢达宁。”
居然还好意思提达宁,江雨沫气不打一处来,“打人一巴掌再给颗糖吃吗?”
陆亦奇可怜巴巴道:“就因为我问了他的工作,就因为我的头衔,出了状况我就是头号怀疑对象,我就成了不择手段的人?”
江雨沫怔忡片刻,“你真的没有刁难他?”
陆亦奇依旧紧搂着她,摇头,“没有。”
江雨沫狐疑,“有这么巧的事?”
冷不防掉进自证陷阱,他也很委屈,“我怎么知道。”
更委屈的是不被理解,偏偏晚饭中途他接了一通电话,自己还真就没办法自证清白。
他不怪她,信任这种东西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怪只怪相见恨晚,来不及多了解彼此。
道理他都懂,只是心里难受,像是被塞了一嘴黄连,有苦难言。
江雨沫撇撇嘴,“不管今晚是不是你做的,以后你不要为难他。”
陆亦奇轻哼了声,“你还是不相信我。”
江雨沫说:“我说过我不了解你,我会猜忌、会怀疑这都是我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如果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陆亦奇摇头,像是撒娇的口吻道:“我不要你道歉,只要你爱我。”
她承认对他心动,想不顾一切的爱他,她也希望父亲的过世跟他没有关系,可他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就这样一直抱着,僵持了一会儿,她眼睫毛颤了颤,“对不起,我做不到毫无芥蒂地跟你在一起。”
陆亦奇自顾自的低声呢呢喃喃,“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腰间忽而一松,陆亦奇似乎要睡着,她反搂住他,喊他的名字,“陆亦奇,陆亦奇……”
“乖乖,我在。”陆亦奇的声音低低的。
这一声‘乖乖’听得江雨沫心跳如麻,现在换成她抱紧他防止他倾倒,“你不要站着睡着了,我让邓凡来接你。”
陆亦奇含糊不清地道:“晚饭的时候邓凡打电话说他女朋友发烧,他去照顾女朋友了。”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时候生病,可真是邪门儿了,臭男人还一个劲儿地想将自己摘开,想让人相信他都难。
她胸口顶着一口气,“那你站稳,我扶你去休息。”
陆亦奇头搭在她肩膀上,没有立即回应,半晌后,慢了几拍道:“好。”
好不容易将人送进卧室,帮他脱去鞋子和外套,陆亦奇耍无赖般拥着她不松开手,“抱抱。”
江雨沫鼻子一酸,有时候她也会想,大伯的那些话也许真的是封建迷信,陆亦奇是爸爸亲自为她挑选的丈夫,爸爸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他们过成现在这个样子,可她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跨不过那道坎。
以一场交易开始的婚姻,因为责任而捆绑在一起的婚姻,她接受不了。
他从后面抱住她,在她后颈蹭来蹭去,“有没有想我?”
江雨沫十分干脆,“没有。”
陆亦奇不信,“宝宝你撒谎,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想念一个人也是藏不住的,我在你眼睛里看见了喜欢和想念。”
他将人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然后箍住她腰,闭着眼睛,“三三,给你看我。”
领证那晚他喝醉了抱着她就睡,这次喝醉嘴这么碎,她确实喜欢看他,可这会儿她有些没好气,“你有什么好看的?”
“沫沫,你变了。”
“沫沫是谁?”
“是你啊,宝宝。”
“我不叫沫沫。”
“不管,都是你,都是我老婆。”
江雨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醉鬼在这里掰扯这些没用的。
她不再说话,陆亦奇也沉默了,她近距离地端详着眼前英俊立体的脸庞,他的皮肤冷而白,没有多少血色,真的醉了。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勾勒着他俊逸的眉眼,这张让她见一次爱一次的脸,醉酒都这么好看。
潜意识里,她喜欢他的热吻,贪恋他的唇瓣,想念他的气息。
她就这么凝视了他好一阵子,陆亦奇睡熟了,江雨沫从他怀中退出去沐浴洗漱,从洗手间走出,她穿着睡衣,从衣柜里取出一条被褥,躺在客厅米白色沙发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