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前蹄一个上提,直接将马文才掀下了马去。
要不是马文才年纪轻又身手敏捷,这一下就能让他摔断脖子。
“少爷,没事吧?”
疾风细雨吓得半死,连忙上去搀扶。
“孽畜!”
马文才踉跄着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后背一片火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擦破了。
他心中原本就有郁气,现在见连匹马都看不起他,立时提起皮鞭,就要甩它一鞭子,让它明白他的厉害。
它像知道接下来要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局,身子不避反迎,将额头高高扬起,露出额间一枚白色的印记。
那姿态,犹如他要敢甩它鞭子,它就向他直接一头撞过去。
惊雷和追电死死地拽住黑马的辔头,生怕它突然发了疯,真去冲撞了马文才。
“罢了,我和一匹马较劲什么,越发显得我无能。”
马文才抬手摔了马鞭,指着黑马的鼻子恶狠狠道。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驯的服服帖帖!”
就跟驯祝英台一样!
“噗噜噜噜!”
黑马又打了个喷嚏,转过屁/股对他甩了甩尾巴,径直自己进马廊去了。
他刚刚说错了……
还是让他揍死它吧!!!
马文才弯腰重新去拣地上的鞭子。
“不能啊主人,这马花了你一万钱呢!”
疾风每天负责照顾它,对它已经有了感情,连忙抱住他的手臂往后拖。
“让我揍死这孽畜!它居然敢对我翻白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文才心中又气又恨,脚下却很诚实,任由四个伴当一路拉着,被拉出了小校场,又拉回了所住的小院。
“你们再这么放肆,就都给我滚回家去!”
踏入小院的马文才一声叱喝,四个小厮连忙缩头的缩头,求饶的求饶,就差没抱着马文才大腿表忠心了,马文才见这四人还算“知趣”,冷哼了一声,踏入了室中。
此时天色早已昏黑,傅歧虽然好武,可生活一向规律,早已经进了内室歇下,倒是梁山伯一直没睡,和往常一样,在外间一直抄书。
“马兄回来了?”
梁山伯有些惊喜地站起身,看了看他有些风尘仆仆的衣衫。
“回来的这么晚,可吃过了?”
马文才如今一看到梁山伯的脸就烦,也懒得和他再客套,冷着脸随口回答:“没吃过,中午吃的太饱,晚上不必再吃了。”
像他这样的出身,吃饭吃几成饱都是礼仪所规定的部分,伤食是庶人才有的行为,士族绝不会过饱,马文才居然说自己中午吃的太饱,想来是心中有气,不愿好好说话了。
梁山伯如此推断,一时倒不知该怎么接话。
马文才可不管他怎么想,这话倒真不是托词,他中午为了等到祝英台出来,明明已经吃饱了还勉强自己继续边用餐边等,是以这般“劳累”又是比武又是骑马,居然还没什么饿意。
但身上又黏又热,他生性好洁,比起忍饥挨饿更受不了这个,便唤了小厮去水房要热水,他要先沐浴更衣。
趁着小厮们跑腿的跑腿,准备的准备的空档,梁山伯捡了个没人的时候拉着马文才到了一边。
“马兄,你今日刚走,祝英台就来我们院里找你了。”
找他?
她不是说她无理取闹吗?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她来就来,我不见。”
马文才哼了一声,“今日太累,不想再提白天的事。”
“但祝兄……”
“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马文才不耐烦地打断了梁山伯的话,掉头走出去两步,又收回脚步转了回来,看着他的脸警告他。
“我知道你现在和祝英台关系好,但你别觉得是为我们好就去跟祝英台通风报信说我回来了,要是她晚上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不客气!”
语气森然,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寒意。
梁山伯定定看了马文才一眼,叹了口气。
“我只盼你日后不要后悔,像他那样的人,如今已经不多了。”
明明遇到这样的事,还决定先听他的解释再做判断,马文才和祝英台为友,是马文才的幸运,不是祝英台的。
(赠送字数接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