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去找主心骨商量。
话说马、祝二人还不知道他们一行人的“隐私”早就被船曹卖了,一路上还在夸着这船曹会做人,提早找好了牛车,连走路都不必,没花多久就被送到了周家大船停靠的渡口。
他们一到渡口,早就有周家的管事在渡口入口等候。这时代商人大多八面玲珑,即便是个管事也是长袖善舞之辈,热情而不谄媚的迎了陈庆之等几个学生上船,又跑前跑后去帮随从们调度如何搬东西上船的事。
义兴和吴兴相连,这条航线他们是常跑的,周家在吴兴开的铺子也多。
这些商人最是势利,对有实权的倒比门第高贵的更重视,马家虽只是次等士族,但因为马文才父亲是吴兴太守,一船里搭顺风船的商人和官宦子弟只要得到消息的,都忍不住想要和马文才等人结交一番。
但总有些人是消息不灵通的。
陈庆之领着几个晚辈刚登上甲板,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气急败坏地大喝。
“你们跟我说上房已经没有了,可我刚刚去看,明明是空着的,不过是商家而已,小爷坐你们的船是看得起你们,你们却这么敷衍我们沈家,是不想在吴兴地界混了是吧?”
这声音傲慢又尖刻,还带着一股威胁之意,听得刚上船的众人眉头直蹙。
祝英台听到“上舱”云云就觉得不好,直觉就觉得这些舱房是给他们留的。
三吴之地士族林立,随便掉下来个花盆都有可能砸到一个纨绔子弟,听这动静似乎来人身份不低,祝英台压低了声音,拽了拽身边马文才的袖子:
“喂,马文才,等下是不是要起冲突?”
“不会。”
马文才冷淡地回答了祝英台的问话,手臂抖动了一下,就把袖子扯了回去。他整以暇的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准备上前。
“怎么了?”
祝英台见他这幅要上去撕逼的样子,心惊肉跳。
“你认识说话那人?”
他们刚登上甲板,那人离得远又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是一身着蓝色丝袍的士子领着一个女人并几个侍卫围着几个管事的,看不到脸面。
这样还能认出是谁,除非真是什么熟人。
果不其然,马文才肯定的“嗯”了一声,像是看到什么麻烦一般看了看远处,叹气道:
“是个十分讨厌,又不得不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