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佑是所有皇子中,心性最随皇上的那一个。
他和太子就是两个极致的对比。
太子像是盛夏灼日,永远光明璀璨,他就是雾霾天下朦胧日光,仅有一丝微亮。
只是,赵子佑更善于伪装,懂得藏拙,明白在一众子凭母贵的皇子中,怎样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所以,从小到大,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善和顺,乖巧暖醺。
也就是因为这个,皇上才选了他做贤王,入住最重要的贤王府,以方便掌控他。
而事实也证明,皇上没有选错。
“那天,姚公公找到我,说是有一样东西要从本王的府中过,我没有问是什么,也没有任何质疑,就那样佯装不知的让血棺进入贤王府,再从密道离开。”
表面上乖巧小白兔,但是赵子佑暗中却没少下心思。
“血棺之上,我不能动手脚,因为我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反向侦查,我让人找到了送血棺的鹰隼镖局,从而知道了女姑山,然后我又从女姑山下手……”
赵子佑话音一顿,眼神带起了一丝丝的挑衅。
“所以,我知道了西岳羽人的存在!”
关于这些,君夙折在穆克依兰那边早就听说了,对此并不为奇,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到底是我小看殿下,连我都是后来才知道西岳羽人,并且知道之后,还一度持怀疑态度,直到太子薨逝,我才半信半疑的相信这个西岳羽人,你倒是最先知道了?”
“……”
赵子佑突然笑了,意味深长的很:“小侯爷,其实我还知道一些秘密,一些足以让你震惊到死的秘密。”
“是吗?”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只是……如今不行,时机不到。”赵子佑保持着神秘的笑容,再次瞥了眼颈下的剑锋。
君夙折挥挥手。
石大路瓮声的答应一声,收了剑,退到角落。
赵子佑揉着脖子,活动了一下身子:“君夙折,你半夜三更的来找我,不会是单纯的叙旧吧?”
君夙折后仰了几分,单刀直入:“如果姚公公抓了人,把人藏在了一个连我都找不到的地方,殿下以为会是哪里?”
赵子佑的手倏然一顿。
看着君夙折的眼神从诧异变成恍然:“顾姑娘被抓了?”
君夙折没有说话,眼神戾冷。
赵子佑笑了:“我就说呢,能惊动小侯爷半夜入我贤王府,还敢用剑威逼利诱,肯定不是小事……姚公公?”
他点点头。
“我知道了!”
能被姚公公藏起来的地方可不多!
他抓起外衣,推开窗户吹了声口哨。
外面传来衣衫悸动的声音。
石大路瞬间警觉,赵子佑解释道:“放心,我这是在让他们清场,有些事情,是连只活耗子都不能知道的!”
要不然,他贤王府运送血棺的秘密,会藏了这么多年?
他推开门,带着君夙折他们三转两拐,兜兜转转了很久,来到一个暗门前。
“从这里过去,就是父皇养身的地方……”
君夙折刚要抬手推,赵子佑却再次拦下了他。
“你可想好了,一旦推开这扇门,就再也没有退路了……皇上不会让任何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活着!包括我!”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小侯爷,你应该懂我的意思!”赵子佑似笑非笑:“有些时候,时也命也运也……如今,运气是命运就在你我面前,咱们是不是要好好的抓住时机,为此筹谋一番再行动?”
从他的眼睛里,君夙折看到了疯狂和野心。
他冷笑:“殿下想借我的手杀了陛下?”
“难道……他不该死吗?”赵子佑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千日一刑啊……这些年,你遭了什么罪,你心中最清楚,我就不信,你不恨他,不想亲手剐了他?”
“然后呢?”君夙折似笑非笑:“我杀人,背上了弑君的千古骂名,你清君侧,光明正大的杀了我这个逆党,立威后登基称帝?”
大家都是前面的狐狸,谁也别在谁面前玩心机。
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殿下,我都忍了陛下三年,就能忍他三十年……谁让他为君,我是臣呢?我的目的就是救人,别的我不插手,”他倾身,在赵子佑耳边低语:“殿下,你能再忍三十年吗?”
他的意思很明白。
他君夙折绝对不会做弑君这样的恶行,来成全赵子佑的野心。
赵子佑想杀父弑君登上皇位,那得自己来!
赵子佑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下,虽然恼羞成怒,但不敢错失君夙折这个搭档。
“君夙折,难道你就不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