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雨送走裕王这尊大佛,明显没那么神经紧张了。
托长姐的福,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宫里的贵人,听说当今圣上跟裕王殿下是同胞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知是不是百姓瞎说的。
她回头看一眼桌子上的两个人,步霁双手拖着脸颊,似乎清醒了些,竟冲着身旁的面具男人傻乐起来。
面具男人也真是的,竟端正坐姿,一脸严肃地听她说醉话。
“长姐!”
她底气十足地喊一声,走上前搀起步霁,又说。
“我扶你到后院醒酒。”
后面是三进三出的步家宅子,前面是卖布裁衣裳的铺子,倒是很方便。
李稷只是站起身来,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步雨见他盯着步霁,想了想,说道。
“你不要妄想打我长姐的主意,我长姐已经出嫁了。”
“若是因为旁人救了你,你就要赖上,未免是失了侠客的风度。”
长姐长得美,心也善,保不齐这男人就是想以身相许了。
趁早叫他打掉这个念头,喜欢皇上的妃子,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步霁脸颊红扑扑的,摇摇头,打起精神来,瞧一眼旁边戴着面具的男人,似乎很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一拍步雨的肩膀,揽着她说道。
“嘘。”
“这里也没有旁人,他想以身相许就许呗。”
她松开手,一脸的花痴看向李稷,凑近说道。
“我暂时还买不起京城的宅子,辛苦你当我的外室,自行找住处了。”
步霁说完,还有些心疼的模样,眼泪不自觉地泛起泪花,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戴着面具的少侠。
真是命苦,长得如此俊美的男人,给她当外室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
李稷黑脸,完美的薄唇嚅动两下。
这女人怎么想的,让他当外室。
他的脸瞬间冷住,银制的面具像是冻住了似的,纹丝不动地嵌在他的脸上。
现在的问题好像不是谁是外室,而是她竟敢招别的男人!
步霁见他眸中怒意猛增,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神不知鬼不觉地趁机摸了两把他健硕的臂膀。
就算喝醉,她也没忘占人便宜。
“你也别急,我答应你,一周至少看你一次。”
“等我一有钱了,就马上给你安排宅子,三进三出的那种。”
步雨被她这番话惊到,怎么跟听话本似的,离谱得很。
哪儿有女子养外室的,何况她还是皇上的妃子。
“长姐,快不要说了。”
“就算要养外室,也得等皇上去了,您当上太妃的时候,除此之外,是要被诛九族的。”
她看话本上就是这么写的,有些太妃,甚至太后,会偷偷养男人。
也许这是宫里避而不谈的规矩呢,谁也说不准。
步霁长长的嗯了一声,欣赏的眼神看她。
“在理,再理。”
李稷咬着牙咔哧响,面具下的脸黑得跟抹了炭灰似的。
去了,他往哪儿去?
她真是长本事了,养外室还一周至少一次,还三进三出的宅子,在宫里跟他装可怜不侍寝,留着精力在宫外勾人,当他是摆设吗?!
李稷终于忍不住了,要开口训斥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响亮又粗狂的男声,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拎着酒壶,迈着大步摇摇晃晃走进来,脸上一片醉酒的痴红。
“我的酒呢?”
“把我埋在后院的流香酒挖出来,今晚我要宴请南郊的刘老板,西郊的王掌柜和北郊的李员外。”
李稷回头看他,眼神警惕,一只手下意识拽住步霁的胳膊,另一只手藏于袖袍下,拿着银扇。
步雨脸色惨白,连忙叫伙计过来,拿起桌子上半壶流香酒塞给他。
“快,兑上水给我爹拿过去。”
“他尝着酒不对,若问你,随你怎么说,但不准把我供出去。”
小伙计点点头,抱着酒往后院跑去。
刚好夫人不许老爷喝酒,小姐又用这壶酒宴请了宾客,往里面兑点水给老爷没事的。
还没等李稷说话,步雨把步霁往他怀里一推,急着说。
“这位少侠,麻烦你把我长姐带去外面的茶水铺子,我等下就去寻你们。”
她说完,收拾起桌子上的残羹,快步往后院去,可不能让爹爹看见长姐偷跑出宫,爹爹看见长姐,大伯就会知道此事,长姐就得挨骂。
一连串的反应,想想就让人后怕。
李稷垂眸看着靠在他怀里醉得不成样子的步霁,不吭声把她带出布店。
却不是去茶水铺子,而是往宫门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