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极其普通的玉绸衫,脸上还是戴着银色的面具。
他伫立在门口,高大的身躯沐浴在阳光,温润如玉的微笑挂在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惆怅,以及一路风尘的疲惫。
“草民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他行的礼是宫中的礼数,而非是江湖中的礼数。
步霁看到这样的他,心里一颤,忍不住心疼道。
“景云公子,好一阵不见,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时隔多日,上次他们还在望月楼饮酒畅谈,今日就是在这乾清宫里阿谀奉承了。
他竟也会行礼,还以为他从来都不会呢。
只是,她并不愿意让他这样,他们就算从未做过恋人,可在她心里,景云公子就是唯一的存在,她担不起他的行礼。
景云公子只是微微一笑,千言万语似堵在喉口,无法诉说。
他能说什么,他又不是真的景云公子。
皇兄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非要让他充当景云公子,说什么不想让皇嫂生气。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皇嫂早晚会发现皇兄就是景云公子。
罢了,如今皇嫂怀有身孕,告知她此事,怕是会动了胎气。
步霁见他不说话,笑着问道。
“景云公子,这次过来,会在宫里待多久?”
她知道自己时候不多了,所以奢求他能在宫里多陪陪她。
毕竟,景云公子是这个世界,唯一让她动过心的人。
只是今日再见,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了。
步霁盯着眼前的景云公子看了许久,余光瞥见龙椅上坐着的皇上,突然发现这两人的身形十分的相似。
她确实猜忌过皇上就是景云公子,可今日看到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倒是把她的猜忌给打消了。
裕王不会武功,兴王远在天边。
难道,太后还有其他的儿子?
步霁再次打量眼前的景云公子,总算是看出来是哪儿不对劲了。
他的眼神,眼神不对了。
从前,景云公子是不会用这种躲躲闪闪的目光看人的。
难道是因为李稷在场,所以他也惧怕皇权,故而表现的畏畏缩缩。
景云公子淡淡一笑,低声回道。
“待到你生产为止,先前诊出胎位不正,幸好才五个月,还有希望矫正过来!”
步霁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又惊又喜的问道。
“真的吗?”
景云公子点了点头,回想皇兄教给他的话,低声道。
“先要用针法,畅通血液,外加每日指法按摩,就可以纠正过来,至于需要多长的时间,暂时无法断定,快可能一月足以,慢则三月……”
“只是,正胎的时候,你得蒙着眼,这样才能有效。”
步霁不解,反问道。
“蒙眼?”
“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这也算是医术的一种吗?”
什么歪门邪道,古人的正胎之术到底管不管用,还真是个谜。
怪不得,方闻声和俪妃娘娘都没有活下来,这怕是有天意也有人为,古人的正胎之术,听起来也不是太靠谱。
亏她还要瞒着李稷此事,现在想来,就算是告诉李稷,她难产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能因此见到景云公子,她已经很高兴了。
想来还有五个月,她就能回到来的地方了,有景云公子在宫中,他应该也会照顾她的孩子。
毕竟,他们是好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