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卿又喝了一口双倍加浓的美式,原先难以下咽的东西,此刻喝起来似乎也不觉得怎么苦了。
她笑起来,举杯说:“无论如何,先谢谢你的提醒了,你说你是傅执的表弟,那么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无关紧要。”赵祁冷声说,“白小姐,你眼中的恶意太明显了,我劝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尤其是,别把手伸到许娇身上。”
不光是因为自身对恶意太敏锐,也因为他特别了解白秀卿。
虽然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但赵祁认为,他绝对比傅执,那个被她骗的团团转的傻子了解她要多。
这人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却又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眼皮子浅,只计较眼前的得失,也很容易嫉妒其余人。
在傅执把白秀卿带回家见父母,闹着要和她结婚的时候,赵祁就研究过这人,更是在她跑路的时候推波助澜,顺便跟踪行踪。
当然,最开始是想给傅执致命一击,临了改变自己的计划,自然是为了许娇那个小没良心的。
结果小没良心的在自己这里从来都是有仇当天报,从来不隔夜,在他们手上倒是吃亏不间断,摸着都瘦了许多。
赵祁的警告说出口后,白秀卿的脸色就变得特别有趣,迟迟不知道还能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敢直接起身离开。
最终还是赵祁看了眼时间,慢悠悠的说:“到中午了,我该回家了,再见。”
她也应该要醒了,自己现在拿着午餐回去,时间刚好。
“白小姐,希望你不要忘记,什么才是最关键的。”隔着依旧蒸腾热气的咖啡,赵祁笑的略有深意,“抓住傅执,什么没有?”
白秀卿如芒在背,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了解自己的德行。
在他面前,有一种所有肮脏心思都无处遁形的感觉。
仿佛她就那样赤条条的站在大街上,让所有人打量、非议,所有的瑕疵都被拖到阳光下,任由人点评。
白秀卿脸色都苍白了。
但当她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赵祁已经起身离开了这里。
——
赵祁拿着新鲜出炉的菜肴回家时,临时家政还没将别墅收拾好。
他停在门口,看着陌生的人,询问:“你是?”
“许小姐请我过来收拾屋子。”她拘谨的回答一句,“你是来找许小姐的吗?我去喊她。”
“不用了,我自己去。”
赵祁朝里走去,轻飘飘地说:“我是她丈夫,也是房主。”
他是自己开门进来的,家政自然不疑有他。
赵祁上楼后,发现许娇没有睡觉,而是窝在一角看电影。
窗帘拉下,房间变得很幽暗,投影仪将电影画面投到幕布上,也倒映到她脸上。
电影演到结尾,男女主在世界末日下相拥激吻,许娇正面无表情,咔擦咔擦的嚼着薯片。
赵祁把饭盒先放下,蹑手蹑脚的绕到许娇身后,搂住她的肩膀,弯腰询问:“怎么没再睡会儿?”
许娇没有理会他。
他接着询问:“电影好看吗?你喜欢的话,我可以……”
“不好看。”许娇晃了晃已经半空的薯片袋,“我都没胃口吃了。”
“那吃我给你带回来的午餐,我特意去城南给你买的呢。”
“特意去给我买的?”许娇歪着脑袋看他,侧了侧脸,想躲开他扎人的发茬,“真是特意为我跑这一趟?”
虽说不是为了去买这点吃的,但确实是为她跑这一趟。
赵祁自然毫不心虚的点头:“当然,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这么折腾。”
比如说白秀卿?
我看你在她身上费的力气也不少,就连人家的行踪都了如指掌。
傅执都没有他那样了解她。
许娇不是突然想到白秀卿身上。
是有人拍下了两人同坐的照片,如今已经传的哪里都是,自然也被许娇看见。
但她懒得把那些质问说出口,或者说,她没有任何身份去质问她,贸然开口,只是自找没趣。
她只是躲开赵祁落下来的吻,没碰那份他说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午餐,声称自己累了,要回去补觉,就把他锁在门外。
许娇又不是第一天脾气这么大,赵祁没有多想,毕竟昨晚是自己做的过了火。
她如今走路都不利索,埋怨自己也是应该的。
只是见她不吃午餐,赵祁难免有些担忧,怕她绝食闹小性子。
还剩点底的黄瓜味薯片孤零零待在小桌上,风一吹过,它发出哗啦啦的响动,似乎在向赵祁表达抗议。
可惜赵祁并不知道,而是再次叩向许娇的房门:“你不想见到我,也别委屈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想吃这个,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重新去给你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