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面露惊恐,连忙叫了一声。“皇上。”双手却稳稳的扶住了乾隆的胳膊。
进忠也立刻闪到乾隆的另一侧将他挡住,警惕的看向四周。
见二人动作,皇上心中满意,便微微一笑将两人挥开。
“好了,这里是荼蘼法师的清修之地,不必太过惊讶。”
就在这时,有琴声从远处果林中悠悠传来,那声音如琤琤流水清音幽韵。
又一个身穿青灰色道袍的身影在琴音中缓缓而来,她走到山三人面前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荼蘼仙师已恭候多时,皇上请。”
若罂于风火蒲团之上,闭目作禅,身上淡紫色广袖轻纱道袍无风而起,身边香炉里正燃着三支降真香袅袅升腾。身后古琴不动而响,身旁荔枝树上的果香四散开来,环绕在众人身边,沁人心扉。
进忠一见,心中乍起惊涛骇浪,他竟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天仙儿若罂姑娘竟然就是荼蘼仙师?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火热,只觉他的天仙儿理应如此,可随即又好似堕入冰窟,全身就如同被冰水冻住了一般。若他的天仙儿果真是荼蘼仙师,那他们二人哪里还有日后?一时间进忠心中百转千回,竟觉前路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感觉到来人靠近,她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七彩霞光缓缓流动,就在皇上的惊诧之下转瞬即散。
不等他开口,若罂便缓缓说道。“皇上来见本座,问的可是启祥宫那中元之子?”
不管来过这天穹宝殿几次,皇上依旧会被荼蘼法师的真颜震撼。
若不是先皇在传位之时郑重告诫他莫要冒犯这位荼蘼法师。皇上还真对她起过心思想将人收入后宫。直到他亲眼见识了这位法师的真本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心生畏惧。
此时,在面对这样一副美艳又清冷的容颜之时,皇上依旧晃神了片刻。直到看到对方眼神泛冷,他才缓过神来。
皇上讪笑两声,才说道。“法师神机妙算,朕确实忧心此子。朕之皇七子永琮乃是嫡子,朕疼之、爱之。他出生时体弱时常生病。
中元节那日,永琮啼哭不止以至发病,经太医多方诊治才勉强保住性命。
而皇八子却在此时出生,那时又是中元节,因此朕便忧心……”
还不等皇上说完,若罂便开口打断。“皇上多虑了。皇八子之母乃李朝贡品,李朝乃边陲小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时常战乱,全靠大清施恩才得以苟延残喘。皇七子血脉贵重,而皇八子血脉低贱,低贱者于贵重者之前有何妨碍?”
一句血脉低贱便将金玉妍与其两个儿子打落尘埃。
听了这话,进忠忍不住微微抬眸看向若罂,正对上了她的眼神,若罂眉毛微微一挑,竟隐隐露出些炫耀的得意,可随即却垂了眸子。
瞬间,进忠心神一荡,便想着难不成前几日他去启祥宫送赏之时,被那金玉妍奚落之事,竟是被若罂知道了不成?
如今她说这话,怕不是在给自己报仇。
想到这里,进忠的心又激荡了起来。他慌忙低下头用巧士冠遮住面容强压下翘起的嘴角。方才冷下的身子也一寸一寸的再次热了起来。
可是他这一低头,便看见若罂身子下的风火蒲团居然离地足有三寸的高度,正悬浮在地面之上。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便想着我的个老天爷,他的天仙儿怕不真是个神仙吧?
可再想着中元节那晚,两人在御膳房里亲亲热热的挨着一处说着话,心中也没了对若罂这荼靡仙师身份的畏惧。
他瞧着他站在面前的皇上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若罂盯说话,他便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了拉身侧李玉的袖子。
李玉吓了一跳,他身子一抖险些摔了出去,他连忙带着警告的瞪了进忠一眼。却看到进忠正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往荼蘼仙师蒲团下面瞧。
他疑惑的顺着进忠的目光看去,果然也看到了荼靡法师正悬浮在地面之上。
他瞬间变了脸色,带着敬畏的弯下了脊背。
瞧着李玉的敬畏与皇上的敬重,进忠心里不由升起一股骄傲。他竟可以被这样的仙子另眼相看?是不是意味着他在若罂心里终究是不同的呢?
皇上听了若罂的话,只觉与自己的想法隐隐不谋而合。又想着八皇子既然对他的嫡子没什么妨碍,心里便安定下来。
只是如今永琮身子弱,时不时又要大病一场,从喝奶时便要吃药,他到底还是担心,因此便开口问道。“朕还有一事,还请法师据实以告。”
若罂抬眸看向皇上,淡淡说道。“皇上请讲。”
皇上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朕的嫡子永琮,可否活到成年?”
……继承大宝。
后四字没有说出口,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玉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进忠却提起了心,生怕若罂直言得罪了皇上。
他垂在身侧的手便骤然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