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纵使她觉得你没了价值,再给你赐了婚,你拖着破败的身子还有什么好日子?又能赏了你什么齐整的嫁妆?倒不如按我说的,就趁这次你赶紧出宫去。
如今我既说要做了你的哥哥,你的嫁妆只交给我,保证叫你出宫之后,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
惢心心中感动,又哪好意思收李玉的东西。“李玉,你不必如此对我。你这么多年攒的体几银子,如何能都给了我?”
李玉却笑道。“我如今才多大的年岁,已是御前总管,难不成日后还能少了赏银?你且放心吧,如今你,我,江与彬三人既是同乡,少不得要互相照顾,如今你们两个能出去好好过日子,还有谁能比我更高兴?”
一行人越走离慎行司越近,李玉看着惢心双手已握的紧紧的,便安抚道。“可是害怕?”
惢心摇了摇头,强笑道。“本来是怕的,可如今你跟我说了这样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我又不怕了。正如你所说,背后有人要害皇贵妃娘娘,说到底,我总是要走这一遭的,如若没了你,那我的结局才叫凄惨。眼下既有你照顾,不过是一些许皮外伤,我们做奴才的,有哪个没吃过苦。”
李玉扯了扯嘴角,笑着点了点头。“好,你只记着,若是精奇嬷嬷对你上刑,该哭就哭,该喊就喊,越惨越好。”
“我知道。”惢心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在精奇嬷嬷的看管下,踏进了那道大门。
惢心被送进了慎刑司,果然过了一两日,便有李玉留下的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是嘉贵妃身边的贞淑也去了,只说惢心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若是皇贵妃做了什么事惢心是定然知道的,若刑罚轻了想必她不肯说,必要上重刑才能问出真话。
李玉是给精奇嬷嬷使了银子的,因此并不担心那些她们当真会下死手,可他依旧心里担忧。
他便选了一个皇上心情不错的时机将此事回了,又说嘉贵妃为皇上分忧,想问出真话倒是情有可原。
只是惢心到底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平日里也算是养尊处优。可如今若是屈打成招,岂不是委屈了皇贵妃伤了皇上与皇贵妃之间的情分!
皇上一听,心里立刻担忧上了,便命李玉去查看。
李玉就等这句话,便领了皇命,立刻往慎刑司。
等到了慎行司刚巧遇到惢心在受鞭刑。贞淑站在旁边满眼凶狠。瞧着那一鞭一鞭打在惢心身上,李玉就感觉好像打在他的心里一样。
惢心一见李玉来了便喘着粗气,只说是冤枉了皇贵妃娘娘。
李玉并没说话,只给惢心使了个眼色,惢心又争辩两句便眼睛一闭,脑袋一歪,昏了。
贞淑气急败坏,便叫精奇嬷嬷泼凉水。可正巧,她说话间便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李玉身边。她身上似有似无的药香便钻进了李玉的鼻子。
李玉一闻便心知不对劲,立刻叫人将贞淑绑了。
贞淑还不知出了何事,只在那儿挣扎着大喊大叫,“李玉,你绑我做什么?小心我回了贵妃娘娘,叫她治你的罪。”
李玉连理都没理她,只与精奇嬷嬷说道,“这贞淑姑姑身上的药香倒是奇了,想来当年她随嘉贵妃来我大清朝时,并未上报懂药理,那这身上的药香又是从何而来呢?还要劳烦两位嬷嬷先将人看管着。少不得咱家要去回了皇上再行处置。”
御前大总管和嘉贵妃宫中的管事姑姑,谁轻谁重自然一目了然。
精奇嬷嬷听了李玉的话,自然去处置贞淑,眼下这屋里没人,李玉便立刻将那假死药塞到了惢心的嘴里。
惢心睁了睁眼睛,李玉便安抚她。“且吃了吧,一切有我,等你再醒来便是宫外的好日子了。”
“什么?惢心死了?”皇上的第一反应是这慎刑司也太不知轻重。惢心好歹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便是动刑也不该如此下重手,怎就将人打死了?
可李玉接下来的话却叫他怒气横生。“回皇上,慎刑司的精奇嬷嬷原本没有打算下重手。毕竟将惢心姑娘带进慎行司是为了查明真相。
可嘉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贞淑却突然去了,只说是嘉贵妃下的令,要对惢心用重刑。惢心姑娘遭不住,奴才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嘉贵妃?”皇上眉心一拧。“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派身边的大宫女去做什么?还下这么重的手,是要屈打成招?”
李玉瞧着皇上脸色不好,连忙说道。“皇上,方才奴才在慎刑司无意间闻见了那贞淑姑姑身上带着药香,启祥宫近日并没熬药,那这药香实在蹊跷,如今奴才叫人将贞淑暂时扣下,如何处置还要请皇上示下。”
皇上心神一凛,立刻喝道,“查!给朕仔仔细细的查。外邦婢女,懂医术却不上报,她们想干什么?”
李玉瞧了瞧皇上的怒容,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那惢心姑娘的遗体……”
皇上发愁,若这事叫皇贵妃知道,免不了又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