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罂是被排骨锅子的香味儿叫醒的。她睁开眼睛时,进忠已经将晚膳都准备好了,排骨锅子是在云之羽世界里便已经炖好的,就存在进忠的空间里。
如今那锅子正架在小炉子上一直用小火煨着,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咸香微辣,香味四溢。
那香气从若罂的房间里钻出去,只把驿站里的人馋虫都勾出来了。宁远舟他们吃着寡淡的炖肉和干巴巴的胡饼,只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实在凄惨。
可随即心里又疑惑,这样香的味道,他们竟从来也没闻过,就是连宫宴上也从没有这么香的菜色。
一时间众人觉得这位大长公主果然不是一般人。
被香味勾出馋虫的自然还有若罂,她撑着身子往饭桌上瞧,进忠为了解腻还准备了好些新鲜的时蔬。桌子的一角上还摆着一大碗用冰镇了的已经剥了壳去了核的荔枝肉。
如今正是夏日,天气炙热。进忠怕若罂吃锅子出太多的汗,身上黏腻不舒服,便又用冰镇了果茶。
他见若罂醒了,便走过去将人抱了起来。他用冰过的帕子,给她擦了脸又换了衣裳,这才将人抱到餐桌旁。
两人亲亲热热的用了晚膳,进忠把碗碟都收拾了才抱着若罂给她喂荔枝肉吃。
楼下于十三苦着一张脸,只看着宁远舟。“老宁,咱们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原来我还觉得能吃上炖肉已经不错了,如今闻着那香味儿我才发现,咱们真是牛马不如。
你说我要去寻找长公主毛遂自荐,能不能也混个面首当当?
正好,钱昭不是还要试探那位萧大人的武功如何?正好咱们配合一下,钱昭挑衅的萧大人,我呢,去寻公主献殷勤。说不定一会儿咱们也能吃上那么香的菜。”
宁远舟瞥了他一眼,嗤笑着说道。“就你那个风流的性子,别说是长公主,就是正经人家的小娘子,谁瞧得上你?少做那白日梦。”
“什么白日梦,我于十三英俊潇洒,风流却不下流,全天下谁不知道?长公主怎么就不能瞧上我?”
说到这儿,于十三眼睛一转,低着头凑到宁远舟身边。“老宁,长公主的事咱们可以先放一放,这礼王殿下可是着实够让人头疼的。
那个女官和杜长史大人教公主那些东西,不是在开玩笑嘛。就这样到了安国,她都用不着见到安帝,咱们就都得交代在那儿,无论如何,你也得想个法子。”
就在这时,突然从杨盈的房间里传出女官的呵斥声和戒尺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响,宁远舟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是得想个法子了。
他无奈起身,礼王就算再偷懒,那也是皇室亲王,没有叫一个女官惩处的道理。
正巧于十三无奈说道。“若是这时候有一个对安国各方面情况都十分了解,又有耐心,能教导礼王殿下的美人儿及时出现就好了。”
宁远舟动作一顿,想到了一个人。
楼上的进忠和若罂也听到了那声响,若罂翻了个白眼儿,冷哼了一声,“这小公主的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这皇后和丹阳王说什么她都敢信。
皇后哄着她去安国交赎金换人,想来也是没想着能叫她活着回来。如此看来,皇后心可够野的,想必她是觉得太后的宝座要比皇后的凤座舒服得多。
杨盈总说她的出身不起眼,从小生活在冷宫不受宠,可若她当真不受宠,焉能好好活到现在,怕是早早的连骨头都化成灰了。
我这个皇妹呀,脑子挺聪明,就是没用的正地方,为了一个一心想踩着她往上爬,只知花言巧语哄骗她的渣男,就敢往安国的龙潭虎穴里闯,可如今人既然来了,却只想着偷懒混日子,真是又莽撞又胆大妄为。”
若罂说了这一番话,进忠却只注意到了冷宫里的那一段。
在宫里时,他是见过这位小公主的,与其皇家子弟相比,这小公主也确实是个不受宠的。别人锦衣玉食的时候,这位小公主在宫中连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都不如。
可在若罂口中,她能活着就算不上受苦了。
如此说来,若罂在他没来的那段日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一瞬间,进忠心疼的无以复加,“若若,我没来的那些日子,你受苦了吧!”
若罂听到进忠的声音带着鼻音,便知这个哭包又哭了。
她转头摸了摸进忠的脸,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才笑着说道,“我并没有比你早来多久。
我们俩去哪一个世界,系统都会给我们提前安排好身份。那些苦也不是我吃的,都是这个身份自带的背景。
若大梧当真有这样一位长公主,杨盈和她比起来,确实是幸福多了。
可若是我的话,你就放心吧。我吃什么都不可能吃苦的。”
进忠想了想若罂的本事也笑自己关心则乱。“心肝儿,我不在你身边时总是要担心你的。
我知道你的手段,总不会叫自己受了委屈。可我见了你吃苦,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