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钱昭下意识就要走过去,却被宁远舟一把拽住。钱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钱昭盯着柴明的影子目不转睛,生怕他一眨眼,柴明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此时,若罂再次开口。“到时辰了,走吧!诸位为国捐躯,是为国之英魂。今有功德在身,来世必定富贵一生。”
那十几个黑影便拱手朝若罂相拜,随即在那金光的照射下慢慢退去黑色如烟絮般的影子,只余金色光影,又在众人的面前化为点点星光,朝着空中那漩涡飞了过去,缓缓消失在其中。
“酆都之门,收!”若罂娇喝一声,双手一挥,空中旋涡瞬间消失,风消云散,阳光洒落下来。
而那一堆堆的柴火也尽数熄灭,只余一片片黑色灰烬,随着微风吹落河水之中。
李同光……我看到了什么???!!我要是请大长公主帮我招来师父的魂魄不知道行不行!
六道堂……她不光自己能见鬼,还能让我们也见鬼!!不过今天这鬼见的好开心!!
杨盈……皇姐好棒!怪不得她看不上皇兄和丹阳王兄!
任如意……幸好当年我没接任务去杀她!
其他……大长公主威武!
威武个屁,超出认知了好吗?
人总是会对超出认知的事情感到畏惧。
替柴明等战死的兄弟收尸之后,无论是梧国人还是安国人,他们的心理已经从一开始的兴奋和震惊转变成了对大长公主的惊恐和抗拒。
毕竟,无论在什么年代,人们对死亡总是充满敬畏和恐惧的。凡是与死亡沾边儿的活儿,大多都是贱民在做,与死亡沾边儿的宗教也只有对活人有利的才会被推崇。
进忠握着若罂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若罂靠在他的颈间,笑道,“你不必担忧,我没事儿。”
进忠皱眉,“我没想到,就连六道堂的人都会对此忌讳如深。若消息传到安都,我怕……”
若罂抿了抿唇,“怕什么,实在不行就是脱离使团队伍,不去管他们的死活。任务失败又能怎么样?反正你我不会分开,惩罚就惩罚,大不了下个世界咱俩一起吃苦去,又不是没吃过!”
进忠噗嗤一笑,“倒也不必那么悲观!如今他们只是畏惧你,到底你也是大梧的大长公主,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对你做什么!”
若罂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如此畏惧,本想着云之羽里,宫家人接受的还挺好的,这里也会差不多。”
进忠在她眉心上亲了一下,才说道,“这里到底是朝堂,无论在哪里,一国之君都不会允许威胁他们皇位的人或东西存在。上行下效,各级官员皆如此。
在我那个世界亦是如此,您若不是皇家供奉的荼蘼仙师,恐怕也会被皇家忌惮打压,甚至丢了性命。
若若别怕,这次有我呢,若是安国和梧国当真容不下咱们,大不了就像你之前说的,不管他们死活。正好也瞧瞧任务失败一次又如何?”
若罂低着头,她想起方才使团的人和安国的人看向她时躲闪的眼神里带着的畏惧和厌恶。
她垂下眸子,扯了扯嘴角她抬手按在进忠的胸口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再试一试吧,进忠,我不敢赌。我怕一旦任务失败,那惩罚我承受不起。”
这一路上,无论是申屠炽还是吴将军,竟都没有把若罂的消息传回安都,以至于他们到了安都后,这位大长公主躲在四夷馆不出门,安帝与安国众官员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在安国人眼里,不过就是位公主,又有什么重要?只有李同光隐隐提着心,生怕这位大长公主要发疯,当真闯入安都皇城去杀了安帝和三位皇子。
可他防备了几日后,瞧见若罂果真安静了下来不理窗外事,却也觉得奇怪,生怕她是有什么大事筹谋。
可当他与宁远舟谈过一次之后便放下心来,再不理会若罂。
若罂坐在窗边,只抚摸着一根爬藤的叶子神情莫测。
翎端着果茶抿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她的手边。“殿下。您别不高兴。宁大人他们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咱们都是大梧的人,如今远在安都,他们不会当真忌惮您的。”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半晌,若罂才轻声答道。“他们为何要忌惮本宫?本宫是大梧的大长公主,若说忌惮,也应是同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还不配用忌惮二字。”
鸳翎眨了眨眼睛,好似不大明白。“从那日……之后,使团众人就再没向公主请过安了。每每提到公主,他们又忌讳如深。奴婢实在不知他们是怎么了,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若罂抬眸看向鸳翎。“你自幼便伺候在本宫身边,早已习惯了本宫身上不同寻常之处,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怕了。
之前见本宫操控植物杀人,或许他们还能用不同的武功心法来强行解释,可那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