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官员虽然散值的时间是在申时初,但因为此时边疆正在筹备打仗,所以各部的官员都散值的时间延长到酉时初。
如此一来,每日要多办公一个时辰,五军都督府也是如此。
镇国公此刻正埋在军机文书中,不停地处理公务。
严格来说他算是武将勋贵,但因为处在五军都督府,所以干的一直是文官的活。
比如各地的兵马分配,以及蛮子来袭时的作战方略,以及粮草的调拨以及运送。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五军都督府最忙的时候。
这些日子来,五军都督府整日灯火通明,即使贵为国公,身居要职,也要恪尽职守。
每一夜,都要有一位都督歇息在府衙之内,以防止突发情况。
可今日,几位都督却一反常态,早早地叫来了家中护卫与扈从,引得五军都督府一些官员猜测。
一名老仆走进了中军都督的衙门,来到了镇国公的桌案前,俯身说道:“老爷,时间到了。”
镇国公抬起了头,捏了捏眉心,“知道了。”
老仆继续说道:“老爷,靖安军刚刚遣散了一些军卒,人数大约二百。”
“哦?”镇国公眉头皱了起来,抬起头看向老仆,问道:“因为何事?”
“听军士说,都是被准许退出军伍回家的,靖安侯也没有阻拦。”
此话一出,不光是镇国公皱了眉头,屋内的几个文书亲信也都皱起了眉头。
靖安侯这是在干什么?
居然放精锐回家?
纳兰亭面露思索,靖安侯此人虽然年轻,但从来不做没有意义之事,只是其中有何深意?
思考了片刻,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纳兰亭索性放弃了,淡淡一笑:“知道了,到底为何等到一会某亲自问一问便知。”
老仆淡淡一笑,脸上充满褶皱:“老爷,马车与礼物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那就走吧。”
半个时辰后,白日那璀璨的太阳渐渐落山,使得天空逐渐变成了橘红色。
一旦到了夜晚,京城那丰富的夜生活就要开始了,勾栏妓馆也纷纷开门,风韵犹存的老鸨站在门前,准备迎接贵客。
从来不会缺席的京城公子哥们也如期而至。
但他们惊奇地发现,京中有名的花魁今夜都没了踪影。
寻春坊里卖艺不卖身,一夜值万金的十二金钗都没了踪影。
使得一些前来寻欢作乐,听曲的公子们愤怒不已。
老鸨们连连赔笑,眼中露出难为情,面对一众公子的咄咄相逼,她甚至都想要自荐枕席。
但无奈,这些公子们只认十二金钗。
这十二金钗就是寻春坊的招牌,虽说卖艺不卖身,只是每日在各个雅楼里打茶围,唱唱曲。
但那些自恃清高的公子们,就好这一口,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一旦吃到了,也就没了滋味。
此时此刻,寻春坊门前聚集着不少人,开始对老鸨大肆辱骂,他们身为权贵,花了钱更要见到人!
一名身穿蓝衣,体态修长,面容英俊的公子哥手拿折扇,看着眼前这位风韵犹存的老鸨。
老鸨年不过三十,风韵犹存,前凸后翘,身穿一身白粉相间的长裙,修长白皙的大腿一半裸露在外,让人浮想联翩。
老鸨以前也是花魁,只不过如今年纪大了,还失了身子,就成为了老鸨。
如今寻春坊的客人,对其有兴趣的不在少数。
此时此刻,蓝衣公子面露凶戾,狠狠地盯着老鸨,一字一顿地说道:“给本公子一个解释。”
老鸨眼中闪过了一丝为难,蓝衣公子名为陆远文,乃是京城府尹的公子。
虽说府尹大人如今被免职,但其家中还有多人在朝为官,寻春坊幕后的东家虽然不怕,但也不会节外生枝。
生意嘛,赚钱要紧。
“陆公子,今日柳姑娘确实不方便,还请入内,奴找其他姑娘与公子打茶围。”
老鸨的声音很好听,有成熟女人的魅力与神秘,让围观的一些普通人骨头都酥了。
若是能与其共度春宵,死了也值了。
但这是普通人的想法,陆远文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冷笑一声走上前去,拿起手中的折扇,冷声说道:“脸。”
老鸨面露凄楚,随即惨然一笑,慢慢将脸凑了过去。
啪,啪,啪。
折扇一下一下拍在老鸨的脸上,引得围观之人一阵心疼。
“好啊,柳姑娘不在,其他十一位姑娘呢?哪个都行,公子为了今日,提前三个月便下了定银五百两,苦等三月,你跟本公子说金钗们都不方便?”
“今日你只要能叫出十二位金钗中的一位,本公子就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