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城作为大乾西北的核心城池,自然不会少了百姓,
尤其是在秋日南下期间,附近不少村落的百姓都会到风浪城中来,
虽然他们在城中没有房屋,但可以靠着城墙搭建一个简易窝棚,也能勉强安身,不受风雨叨扰。
至于布政使司衙门也没有做过多管辖,毕竟他们只是想活着。
虽说进了城池,但对于拓跋部的精锐,百姓们都是害怕的,整日惴惴不安,出城上工的百姓们都怕自己回不来了。
无他,他们曲州的守护神靖安军不在,或者说是那位新来的侯爷不在。
虽然百姓们与他不熟,但却知道,那位侯爷是可以打胜仗的,并且百战百胜!
如今,靖安侯爷从京城回来了!
看着那绵延不绝的黑色长龙,百姓们的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踮起脚怔怔地看着那些军卒。
军卒们此刻十分狼狈,黑色的甲胄上布满了灰尘以及早已干涸的血渍。
他们脸上的皮肤早已开裂,很是难看,但却有一股别样的气势。
不知道为何,一见到他们,百姓们的心就安定下来
一些孩子躲在大人身后,看着那比自己还要高大的马匹走过,感受着那硕大的马蹄,
不禁张大嘴巴,怔怔出神。
尤其是那漆黑色的长刀更让他们沉迷,只是那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让孩子们不喜欢。
林青坐于马背之上,身体随着马匹来回摇晃,看着街道两旁的百姓,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纳兰元哲,问道:
“这段时间,风浪城内还安宁吗?有没有人兴风作浪?”
纳兰元哲心中一紧,自然知道侯爷问的是什么,连忙说道:
“回禀侯爷,您走后风浪城内一切安宁,那些贪官污吏被荣大人抓了不少,目前也安稳了下来。”
林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大战在即,不能让内部的人束缚了我们的手脚,若是有人趁着兵事大发横财,先抓了再说。”
“那侯爷,若是有人散播谣言?”
纳兰元哲所说的是拓跋砚一事,
如今拓跋砚真的回来了,就连他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谣言。
“无妨,若是有人肆意传播,那就让他去传播,盯好即可。”
“是”纳兰元哲虽然不知侯爷为何这样做,但还是答应下来。
他坐于马上,落后半个身位,看着那年轻的背影,面露沉思。
“莫非侯爷是在自污?”
想了想,纳兰元哲狐疑地点了点头,
“应当如此,侯爷如今还年轻,战功加身之下是祸非福啊”
队伍一点点走着,随着时间的流逝,纳兰元哲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他眉头微皱,看向四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原来,那些百姓从刚刚的激动变为了复杂,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那是在队伍中一明显看起来不是乾人的军卒
草原右日逐王拓跋砚!
只见他肆无忌惮地坐于马上,宽大的身体毫无阻拦地暴露在外,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纳兰元哲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怎么没有把他藏起来?这下说不清了。”
他连忙看向一旁的靖安侯,忽然一愣
“侯爷那是在笑?”
在他的视线中,侯爷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十分隐秘,但因为他离得近,所以看得清。
纳兰元哲眉头紧皱,还是轻声开口:
“侯爷拓跋砚被百姓发现了。”
林青淡淡一笑:“无妨,既然已经瞒不住,那就索性不瞒,不要当百姓是傻子,他们虽然不识字,但事关自身安危,他们很聪明。”
他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扫视四周,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脸庞,
其中定然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肆意作散布消息。
想到这,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出现在林青嘴角,只见他看向纳兰元哲,吩咐道:
“将消息散出去,就说拓跋部骑兵不日就会离开,曲州将会重新获得安宁。”
纳兰元哲心中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
一路行来,就在这种复杂的注视下,林青等人回到了位于风浪城的军营。
这里早已被整理得干干净净,还有不少热气炊烟在滚滚而起,香气若隐若现。
马车上下来的严友贤露出笑容:
“诸位军卒舟车劳顿,匆匆赶路难免辛苦,老夫命人先准备热水与饭食,让这些军卒们先享受一番。”
“有劳严大人了。”
对于这位布政使的好意,林青自然是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