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广源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知道是谁做到的,但我不曾阻拦。”
“一丘之貉吧,谈什么阻拦。”
广源侯吐了吐口中血沫,面露讥讽。
“不不不,官仓一事不是我本意,那些粮食白白烧了太过可惜,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只是这城内你的势力太大,我又根基尚浅,无法做到偷梁换柱,索性烧了。”
何尚恭面露可惜,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笑着说道:
“何某还答应广源侯二百万两银钱,等此事过后,定如数奉上,
只是广源侯您可能看不到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火把微微摇晃,凭空多了一丝寒意。
“原来那二百万两你打的是官仓的主意。”
“那是自然,何某虽然颇有家资,但总不能自掏腰包吧。”
“是这个理。”
何尚恭说得很轻松,似乎根本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广源侯也点点头,
贪图官仓,按大乾律当斩,全家流放岭南。
但广源侯知道,此等律法对何尚恭这等人无用,
就算犯下事端,无外乎找个人顶罪罢了。
忽地,广源侯神情突然萎靡,眼神中的精光慢慢消散,挺直的腰背也佝偻下来。
他并不是真的四品境界,而是依靠家中保命底蕴强行破境,事后有极强反噬。
广源侯感受着体内愈发滞涩的血液,脸色也慢慢发青,
被压制的剧毒顿时扩散开来
“好猛烈的毒,本侯凭四品之境都无法驱除。”他的声音也虚弱起来。
“那是自然,草原王庭虽然粗鲁,但其内高手无数,就连他们也无法解左贤王之毒,
强行破境,空中楼阁的四品又能如何?”
广源侯面露异色:
“这便是左贤王所中的奇毒?
难怪如此刚烈,本侯的经脉如今都已封闭,那左贤王能活到如今,也真是福大命大。”
“此毒名为何?”广源侯又问。
“不知,此乃天下奇毒,何某也只有这么一点,
若不是要对付侯爷,还真不舍得拿出来。
不过也幸好有这奇毒,要不然今日还真让侯爷逃脱了去。”
何尚恭神色古怪,对于勋贵的底蕴又忌惮了几分,
能让人强行破境的物品,连他也没有听说过。
微风吹过,吹动了四周的火把,也吹动了广源侯的生命之火,
使用家中底蕴后他本就如枯骨,又身中奇毒,能坚持到如今已殊为不易。
广源侯高大的身形轻轻摇晃,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十分狼狈。
尽管他面色如常,但心中早已充满苦涩,
“想不到我英明一世,居然要折在这赤林城只希望陛下能明察秋毫,洞悉真相”
失去主将的赤林城被攻破,已是必然。
他虽然身死,但身后之事还未料理,而且
说不得这赤林城破的罪名还要甩到他头上,
到时广源侯世袭勋贵这一脉,可就断了。
广源侯苍老的眸子中涌出不甘,
他执掌赤林军,手下兵马二十万,可号令百万人,
做到了父亲爷爷都没有做到的事,
他曾暗暗窃喜,认为自己比他们强。
如今他有些明白了,
为何通读史书,才华横溢的父亲会一辈子待在京城吃喝玩乐,为何不去建立一番不世功勋。
“我虽使得广源侯府前所未有的强盛,但广源侯府,也因我而亡。”
广源侯缓缓闭上了眼睛,滞涩的血液终于不再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