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这一声冷喝将海岳飘忽的心神拉了回来,脸色不由得大变,猛地转身看向军帐入口处!
同时,军帐内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一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面容古板,浑身带着死寂气息,双臂极长,如同猿猴一般。
见到此人,海岳不由得松了口气,此行朝廷定然会派武道高手来保护九卿,
若是被草原人莫名其妙杀了,那大乾朝廷将丢尽脸面。
“你是左都御史?”门口那黑衣人静静站在那,声音沙哑着开口,
陆务升打量他一番,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茫,早已平和的心脏不知为何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你是何人?”陆务升开口问询。
“我家主人特命我送来书信一封,还请陆大人查看。”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轻轻放在门口!
陆务升眼睛一花,那人便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陆务升看向那静静放在地面的书信,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莫名其妙勾起一丝微笑。
“来者是何人?”
那干瘦的中年人缓缓开口,声音艰涩,带着冷漠:
“应当是草原人,他身上有草原功法的气息。”
听到这话,一贯沉稳的陆务升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但很快收敛于无形:
“将书信拿过来吧。”
那中年人点点头,迈动沉重的步子,走到军帐前,盯着那封书信看了看,随即气力涌出,将那封书信包裹,仔细检查。
过了大概半刻钟,他才缓缓转过身,走到桌案之前,将书信放下。
“有什么手脚吗?”陆务升没有去拿,而是开口问道。
“并无。”中年人道了一声,身形不知怎么的,就消失不见。
海岳顿时瞪大眼睛,在军帐内来回寻找,震惊之意不下于刚刚想通了太监之事。
陆务升见状轻轻一笑:“莫要大惊小怪,那人是皇室供奉,九卿离京,陛下定然要派武道高手贴身保护。”
“如此神乎其技,下官从未见过。”
海岳之前一直听闻世上有武道高手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但一直未曾见到,也就觉得那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如今亲眼见到了,他才意识到,这天下之大,自己犹如井底之蛙。
“比这更玄乎的事还有许多呢。”
陆务升想到了靖安侯在王庭的遭遇,此等机密,若不是亲耳听到,他也不会信。
深吸了一口气,陆务升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天下之复杂,让他都有些看不清啊。
索性他便拿起桌案上的书信,轻轻拆开查看,而海岳则识趣地退到一侧
陆务升拆开书信,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只因上方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极了孩童学字,他心中有一个猜测,
这封书信,说不得是那两位王上亲自书写。
而上面的内容,也有些惊世骇。
“本王乌孙升吉,王庭右谷蠡王。
本王呼延大托,王庭左渐将王。
今赤林城一事非我等所愿,乃左贤王一力为之,他们坑害我等二人,致使我等二人深陷泥潭。
听闻陆大人来到赤林九边,特来书信一封,以表我二人之心中愧意。”
陆务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草原人服软,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便见书信上写道:
“如今我二人在赤林城内兵马五十万,粮草充足,兵器甲胄众多,
可固守此地,谋得赤林城,
但念及两国之邦友好,若陆大人赠与我等草原儿郎钱粮百万,城外大军尽退,我等便可行退军一事,
也好早日回到草原,征讨左贤王,以报离间你我之仇。
若不允,我等军卒心中杀意难以按捺,恐行昨日之旧事,望陆大人细细思量。”
陆务升将信纸翻了翻,背面无字,至此他才不屑一笑,
昨日他们在军帐中的商议,没想到居然如此快便见到了结果,
果真如靖安侯所预料那般,出城袭营乃震慑,真正目的还是为了遁走。
只是这书信文字,写得有些不伦不类,
说古不古,说今不今,真乃蛮夷也。
而且这草原人似乎在心中还心存侥幸,想要以如此强势姿态坦然离城。
不过
陆务升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草原人开出什么条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确有离城的心思。
这便足够了。
想到这,陆务升摊开一张信纸,在心里反复斟酌,最后淡然落笔。
“军去城犹须此,昨日尔安等曾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