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靖安军浩浩荡荡地入城,赤林城内也逐渐热闹起来,百姓们脸上都带上了笑脸。
草原二王大部被尽数歼灭,两支军卒又都得胜而归,
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还要再好的消息了。
亲朋好友的大仇得报,对于已死去的赤林军也有了一些交代。
至于那些被左贤王带走的百姓
只能化作一抹伤痛,在百姓的心中隐隐浮现,
这道伤痕平日里不会显现,但它就那么停在那里不曾消失。
彭州布政使司衙门,林青在城内军营安排好诸多军卒后,便来到此处。
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平西侯种应安,世子种鄂、兴国公孟术,以及左都御史陆务升。
此刻林青已换上了一袭干净整洁的黑色长袍,
面容俊朗,五官深邃,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浑身透露着一股死寂。
黑色的长发宛如瀑布般随意洒落,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到一丝丝血红。
见到他这番模样,所有人都眉头一皱,尤其是世子种鄂,他如今便处在此等状态下。
但当他看到林青后,他心中咯噔一下,
这位靖安侯似乎比以往变得更加冷漠,更加不近人情。
以至于那干涸的眸子扫过四周,竟然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如同看待尸体一般。
兴国公孟述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即便靖安军与西军打乱了朝廷计划,
但事已至此,只能尽力找补。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林青问道:
“乌孙部军卒被尽数剿灭?此事为真?”
林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拿起桌上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轻叹一声:
“自然,乌孙部军卒的尸体在百里峰北侧,靠近草原位置,可以随时去探查。”
“没有活口?”兴国公孟述握紧拳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有那么万余人逃了,但他们都是步卒,北边如今正在下雪,想来此刻已经冻死在路上,无法返回乌孙部旧地。”
不知为何林青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却让在场众人心中一片冰冷,
万余人的死伤似乎在此人心中算不得什么
坐在一侧的左都御史陆务升眼中精光一闪,缓缓抬头,面露思索:
“既然乌孙部精锐,已死伤殆尽,那乌孙部族地?”
林青将杯中茶盏放下,淡淡开口:
“我部军卒已然疲惫,无法做到长途跋涉,
命镇国军与卫所军前去吧,所得缴获靖安军拿四成,西军拿三成,
剩余一成给予赤林城,用于赤林城修建,一成给阵亡军卒用作抚恤,一成交由内帑。”
此话一出,在场诸位大人呼吸一滞,
尤其是那或坐着或站着的彭州官员以及各级军官
“靖安侯爷,若是镇国军与卫所军一战功成,那这些钱财应当由朝廷分配,我等不可插手啊。”
这时一名胡子花白的彭州官员朗声开口,面露急切。
草原六王之一的财富,没说是三成,就是半成也是让所有人都惊骇的一笔钱财。
林青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叉出去。”
随着声音落下,甲胄碰撞之声顿时从大殿外响起,
几名军卒进入其中后,径直将那老者架起向殿外拖去。
“靖安侯!你要意图谋反吗,放开我,放开我!”
那老者的声音一点点远去,尽管他嘶喊声很大,但无人理会。
直到军卒们离开,林青才伸出手臂抵住头颅,看向在场诸位大人问道:
“此分配之法由靖安军与西军共同督之,谁在其中阻碍谁就是草原暗探,抄家问斩。”
平西侯种应安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嘴角一直挂着微笑,静静喝着茶。
坐在一旁的种鄂毫不犹豫地开口:“此法甚好,彭州的诸位大人觉得呢?”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如今城内尽是军卒,
这彭州之地,几乎要让靖安军与西军牢牢掌控,
他们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见众人不作声,种鄂满意地点了点头:
“甚好,诸位大人果然心系百姓,种某就替赤林城内百姓先谢过诸位大人。”
而后种鄂又看向兴国公与陆务升:“两位大人觉得如何?”
兴国公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种鄂与林青之举,
若传到朝廷,定然会让文武百官弹劾个遍,
至少要落得藐视朝堂,大逆不道之罪。
不过一想想,二人已经抗旨不遵,这两道罪名似乎也无伤大雅。
尤其朝廷此举已经让朝廷与二军之间心生嫌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