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城门口跪的百姓越来越多,
甚至有不少百姓闻讯从城中赶来。
林青眉头微皱,看一下在前方面露忐忑的守城将领,说道:
“开城门,入城。”
那守城将领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额头尽是冷汗,支支吾吾回答:
“军卒进城还需要告知五军都督府与兵部,末将不敢擅自行事。”
听到此话,林青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
眼前这人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却是个尽忠职守的。
林青也不打算难为他,便吩咐道:
“那就等候片刻。”
军卒来此的消息,竟然瞒不过京中的诸位大人,
想必此刻城中六部九卿,已经得知消息,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兵部与五军都督府的人前来。
只是林青脸上露出一抹愁容,
回头看向那跪了一地的百姓,轻轻运转气力,脸上挤出了一个笑脸,朗声说道:
“诸位父老乡亲,还请都站起来,如今是冬日,这天气冷,莫要冻坏了腿脚。”
此时,一名头发花白,眼睛半瞎的垂暮老者轻轻抬起头,抬起还在颤抖的手掌,声泪俱下:
“靖安侯爷,您让大乾扬眉吐气呀。”
话音落下,那老者竟如孩童一般,就那么痛哭起来,五官都挤在一起,
瘦小的身躯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单薄,看得军卒们神情复杂。
“靖安侯爷大胜而归,咱们开心啊”
越来越多的百姓触景生情,似是想到了往日的艰辛委屈,又是想到了早早死在边疆的亲人朋友
眼泪一滴滴落下,击打在冰冷的地面上散发出丝丝白雾,
慢慢在空中汇聚,让在场之人显得似真似幻。
林青将这一切都收于眼底,心中没有悲伤,眼神却愈发冷静,
一直以来,消沉的战意似乎在这一刻被重新唤醒,
整个人充满锋锐,眸子也一点点锐利起来。
这段日子不仅是军卒消沉,连他都有一些消沉,
只因见惯了那遍地的尸首,还有那整日消沉的赤林城百姓,以及城中的残垣断壁,
如今来到这京城,见到了最朴实的百姓,
林青枯寂的心一点点变得躁动,右手紧握腰间长刀,
在此刻,他想与草原王庭一决雌雄的战意达到顶峰!
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深吸了一口气,林青面露舒缓,浑身气力喷涌而出,迅速向着外围扩散,
不是气力笼罩之地,寒冷似乎在这一刻消散,轻轻吹着的冷风也逐渐消弥。
他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所有百姓耳中:
“诸位父老乡亲,还请站起来,本侯所取之功绩不过尔尔,
待到本侯率领军卒,打下草原王庭,
到那时,我等才是高兴之日,
马上就要过年了,父老乡亲们多与家人团聚,
还请你们放心,大乾军伍在北疆一事寸步不退,
那草原人敢来,我等便敢战,还请乡亲们莫要担心。”
林青的声音虽然充满肃杀,但听在百姓心中却如沐春风,
抚平了他们心中的哀伤,不少百姓都笑了出来,
打量着眼前的黑甲军卒,
那高头大马以及精湛甲胄,还有那浑身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让他们为之沉醉。
他们恨不得所有大乾军卒都是如此模样,
但可惜见惯了京中的那些兵痞,他们也只敢在心中想。
终于,在林青以及一众军卒的极力劝说下,不少百姓都站了起来,
他们站在原地久久停留,眼神怔怔地停留在靖安军卒身上。
林青对此没有阻拦,他知道百姓们看的不是靖安军,而是大乾以往的辉煌
这时,急促而又慌乱的马蹄声自城内响起,
林青循声望去,只见城内的青石板路上多了几匹奔跑的战马,
其上所坐之人,都是许久未见的熟人。
中军都督镇国公纳兰亭,前军都督兴国公孟述,后军都督卫国公秦觐文,
还有已经数月未见,如今已是右副都御史的纳兰元哲。
那守城将领,见到这些人前来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脸上闪过,惊魂未定,连忙躬身站在一侧。
很快,那战马便来到近前,镇国公有些狐疑地打量着林青,脸上随即露出笑容:
“居然真的返京了,先前吏员来禀报时,本公还有些不可置信,速速入城。”
事实上,在北疆,战事刚刚结束后,
朝廷就往北疆敕令送了一些军报文书,
命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