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谈崩?林青答应了什么?”
王无修面露诧异,他看过林青的往来军报,是一个不会退缩之人。
如今新政之事,关乎朝堂,他又怎么会轻易退却?
而他先前的举动只是试探,没想到还真的有所收获。
见他如此模样,王文辅也知上当了,
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轻轻一笑:
“琅琊王氏不参与京中新政,但条件是
皇党要帮琅琊王氏清理掉京中的一些对手,
他们家族早已没落,但占着海贸中的份子,
这些钱到了他们手中颇为浪费
家中有一些人眼红,老夫也不得不为。”
对于此事,王无修眉头微皱,仔细想了想
京畿之地为大乾文华所在,又是整个北方的陆路枢纽,也是大运河的终点
所以这里遍地工坊,不知每日有多少条船,多少辆马车从京城而行,去往大乾各方。
而且还因为朝廷的存在,即便诸多世家根基不在京城,
也会在这京畿之地投入力量安放工坊,购置田产,
一是为了沟通方便,更快地了解到朝堂政事京城变化。
二是为了规避风险,
多年经营使得钱财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大乾在早些年前发钞是官营,
但如今朝廷国库空虚,百姓们已不认朝廷之钞,
要么用金银现结,
要么用各地商号所发银票,
对于钱财,他们想印多少便印多少,只要能维持局面,不至于发生挤兑便可。
他们想要,是钱财背后的掌控,
通过这些钱财,他们能控制百姓,控制各地,能有效地避免家族衰落,
就算家中出了纨绔子弟也无妨,
只要这些掌控还在,家族就得以存续。
而如今琅琊王氏让出了京畿之地的工坊,并承诺不掺和新政之事,
在王无修眼中,绝不是为了东南之地海茂的钱财。
但既然王文辅没有说,王无修也没有追问,问了也不会说。
见王无修不说话,王文辅饶有兴趣地说道:
“你觉得这样如何?是亏是赚?”
王无修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相比于朝廷,你们更喜欢明哲保身?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退再退,反而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若不趁着他羽翼未满之际,加以扑杀,日后再想扑杀可就难了。”
王文辅却轻轻一笑,缓缓摇头:
“那林青曾说过,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好地打出去,琅琊王氏便是如此。
如今我们手中没有可用之兵,就算是有也打不过那靖安军,顶多保全自身。
与其和他捉对厮杀,不如各退一步,日后再行决断。
而这也是我想要调查卫所兵一事的原因,
只要一日查不出幕后真凶,琅琊王氏便不会妄动,
那些突然出现的军卒能在西南之地,也能出现在东南之地,甚至出现在琅琊。
若是我等轻易动兵,怕不是被人直捣黄龙。”
王文辅眼睛眯眯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我想看一看,是谁在帮他。”
“剿灭卫所兵,就是帮他?”王无修略显诧异,轻轻一笑。
“不然呢?若是那十万卫所兵还在,
我们就不会如此投鼠忌器,动弹不得,
至少也有力量掺和北疆赤林之事,
如今只能坐在家中干瞪眼,倒是让人气愤!”
听到王文辅如此说,王无修缓缓摇头,看向那愈发平静的湖面,轻轻叹息:
“有钱有权终究比不过有兵,钱财在长刀面前不值一提,
你能看清这点我很欣慰,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王无修今日之行目的达到,便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而王文辅也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去看他的背影,
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桌上的美酒佳肴,轻轻拿起筷子,缓缓摇头:
“如此菜肴,不可浪费”
待到王无修走后,一道年轻身影从一侧匆匆走了出来,
身材消瘦,容貌俊朗,一袭白衣,脸上带着一些诚惶诚恐。
他快步来到王文辅身前,躬身一拜,而后慢慢坐了下来。
来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王文辅面露犹豫。
察觉到他这一行径,王文辅缓缓抬起头将筷子放下,笑着说道:
“伯贞世侄,为何如此惶恐?”
来人是王无修的儿子王伯贞。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