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矾楼之内的气氛,时而热烈时而古怪,
在说到严肃之时,矾楼内的声音都不禁安静下来,
在说到轻快之时,矾楼内的声音又再次热烈。
总之就连那些站在一侧轻轻舞动身姿的女子都看清楚了局势,
在勋臣武将之中,中央几位国公有着非同一般的威信。
六卫国公,世代绵延,镇守四方。
而新任靖国公则在军伍一道冠绝群雄,俨然是冉冉升起的帝国新贵,
每一次他开口说话时,场面都会变得安静下来,静静倾听,
因为这关乎北疆战事与朝堂接下来的动作。
林青此时此刻已经成为皇党在九边的倚仗,
九边安稳,朝堂才能有条不紊地推行政令。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匆匆出现在矾楼入口,气喘吁吁的模样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不少人都将视线望了过去,
见来人一身黑甲,腰间挎着长刀,
在场之人眉头先是一皱,在京城中见到如此甲胄可真是难得,
但很快眉宇间的皱纹便轻轻舒缓,眼前此人的打扮俨然是靖安军。
林青也察觉到了来人,是他所带来的一名亲卫。
他没有起身,而是轻轻招了招手,
亲卫面色一紧,连忙冲了过去,穿梭在各位公侯之间,让他尤为紧张。
很快他便来到中央,没有做任何犹豫,轻轻俯身压低声音开口:
“侯爷,北疆急报,
草原王庭要派出使臣出使大乾,现在就停留在乌孙部族地,
希望赤林城大开方便之门,放他们过去”
而后那亲卫手中拿出一封信件递了过来,继续开口:
“这是种鄂将军所写,千里加急,刚刚到达京城。”
林青眉头微皱,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亲卫飞速跑开,林青浑身气力涌现,将散发在外,用来隔绝视听的气力收回。
在场之人见到他一副凝重表情,心中咯噔一下,
宋国公赵福海年龄最大,资历最老,脸色凝重,率先开口:
“发生了何事?”
他又补充道:“老夫只是随口一问,若是有关军务机密无法透露,便不用说。”
林青缓缓摇头:
“没什么不能说的,草原王庭派来了使臣,如今在关外停留,
他们希望从赤林城入关,种鄂有些拿不定主意,便送来书信。”
使臣?
在场之人心中一惊,大多都直起了身,眉头紧皱。
如今京城之中倒是有草原使臣在,
不过随着草原战败,那草原使臣金兰都也愈发深居简出。
而且他们也想到了一件事,上一次草原使臣来京是在年前,
那时拓跋砚刚刚被抓,他的儿子拓跋存来京城要人,莫名其妙地被杀害,至今也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
草原对此反应很是激烈,不过随着九边战事再开,也就没了什么后续。
如今二王战败,草原王庭居然又派来了使臣,他们想做什么?
林青趁他们思索之际,拆开书信仔细查看,过了片刻,将书信折叠后,
猛地发现在场之人都注视着他
“林青小子,这草原王庭不安好心啊。”
最为年长的宋国公率先开口,神情阴霾面露阴郁,眼神中闪过阵阵凶光。
坐在其一侧的镇国公也点了点头:
“草原王庭若是派来使臣,尽管来便是,我大乾何曾阻拦?
何至于如此惺惺作态,我看是离间之计,想要离间你于大乾朝堂。”
“不错能入关之地到处都是,何必一定要从赤林城而过?这就是居心叵测。”
兴国公孟术也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周遭诸位侯爷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心中已经对于草原王庭的歹毒更加了解。
按理来说两国往来,若是想要派来使臣,将折子送往礼部便是,大乾也从未拒绝。
如今假惺惺地停在关外,还请求边关武将与朝堂勋贵做主,这不是离间是什么?
在场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将视线投向林青,
靖国公林青脸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俨然是没将此事放在心里。
以他如今的地位,不论是陛下还是皇党,
又或者是朝堂诸位大臣都不会借用此等小事来找他麻烦。
察觉到这点的一些人微微叹息,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就是这么大。
若是他们遇到了此等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