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名红袍年轻太监缓缓走出,浑身气力弥漫,似是驱散了周围黑暗。
黄俊此刻脸色凝重到了极点,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心绪沉重。
虽然早有预料,一些人会胆大包天,
但如此规模的叛乱,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从锦衣卫彭谦手中获得的那个‘龙’字,他此刻已经能够确定,就是敌人故作迷惑所用。
当日那个车夫他已经找到了,并且确认了彭谦是在龙虎卫附近下的马车,
但今日叛乱之人将近六千,
远远不止龙虎卫,龙山卫与龙啸卫也参与其中。
不知为何,黄俊心中有一些怪异,
双方此刻都如那海边的礁石一般,
露在表面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大部分隐藏在水面下。
龙虎卫是如此,京营工坊的一千靖安军亦是如此。
怀着沉重心绪,黄俊慢慢上前,来到了那马车旁边,轻轻摆手,
那帷幕便被掀了开来,露出其内三道人影。
黄俊脸色有些阴寒,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缓缓开口,声音抑扬顿挫:
“三位还真是神通广大,你们草原人将我等大乾搅得如此模样,真是该杀。”
这时,在侧的一众军卒也将眸子投了过来,面露阴寒,霎时间,一股凝重的气氛开始弥漫。
呼兰九叙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看着马车外那些倒地的尸体,一时不知该说何是好,
最后他轻叹一声,坦言道:
“还请公公转告大乾皇帝陛下,此番京中动乱是有乱臣贼子在背后挑拨,我等也只是卷入其中。”
黄俊冷哼一声,露出一丝冷笑,没有再继续看他们,
而是转头看向那些跪地不起的镇国军卒,慢慢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些嘲讽。
声音在所有人耳中回荡:
“瞧瞧你们的出息,一些银钱几顿吃食就能将你们打发了,行那谋逆之事,
朝廷如今虽然困难,但尔等的军饷可都是如实发放,空饷一事朝廷也不曾追究,
但为何尔等偏偏不知足?
要与人谋反作乱,这有什么好处?”
其中缘由复杂,黄俊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看着这些跪地军卒,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愤怒。
朝廷已经如此艰难,尚且在勉力维持,为何这些军卒就这么轻易被人鼓动?
归根结底,还是朝廷没有银子,
若大乾富甲天下,军卒们都能安生过日子,谁人会去反?
黄俊心中思绪翻涌,百姓军卒自然能将什么事都怪到朝堂身上,
但眼前这些军卒并不知,朝堂上也同样风起云涌,派系林立,
一些事情出自奸人之手,并非朝廷本意。
轻叹一口气,黄俊看向一侧的纳兰元哲,沉声道:
“纳兰大人辛苦了,今夜之厮杀,
还请纳兰大人返回都察院后详细探查,将涉事的一干人等尽数抓获,
具体的人员名单,西厂与锦衣卫已经在收集,明日交由都察院。”
纳兰元哲眼神一黯,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公公了,敢问京城内如何了?”
黄俊嘴角出现一丝微笑,但却有几分阴冷弥漫:
“纳兰大人放心,靖安军已经入宫保卫陛下安危,而京中的作乱之人京营也在四处抓捕。”
这么一说,纳兰元哲松了口气,侧了侧身,
转而看向那些跪地不起的镇国军卒,
“公公,那他们如何处置?”
“处置?”黄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便坦然一笑:
“这里无事发生,为何要处置?”
不知为何,纳兰元哲心中突兀地生出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黄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是和煦,但眼中却异常冰冷。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兴国公孟述一脸严肃地赶到此处!
先前相隔甚远,他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如今亲眼所见,让他几乎眼前一黑,就要昏厥。
“这这怎么会发生如此事?怎么死了这般多人?”
孟述在心里不停念叨,过了许久才一点点平复心绪,呼吸也变得不再急促。
他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二人所在,脸色凝重:
“纳兰元哲,这些都是叛乱之人?”
他又看向黄俊,脸上带着一些问询。
“回禀兴国公,叛乱之人皆在此。”
黄俊也点了点头,轻声道:
“兴国公,您来得正好,靖安军虽然骁勇善战,
但数倍于己的敌人还是很难对付,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