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陆霆昱微诧异的看着她。
“是,我知道。”安染现在根本没有机会犹豫。
想到一个家庭因为她要碎裂。
她心如刀绞,她的手不应该是害人,应该是救人。
“左卿去南星医院。”
“好的。”
车缓缓启动,开往南星医院。
在去的路上。
安染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像是在接受着什么煎熬。
“夏染……”
“嗯……”
“你在想什么?愧疚吗?你的本意是好心,他们追究,不过是想要钱,应该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陆霆昱想安慰她。
安染知道陆霆昱是安慰她。
也不想他白说话了这番话,淡笑着点头,“或许是吧。”
陆霆昱点头。
十来分钟的样子,车到达了南星医院。
陆霆昱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
穿过人群,走进大厅,越过回廊,到达住院部,直接进了电梯。
16楼下。
陆霆昱直接把她带到了病房里。
到病房的门口。
安染亲眼看到那个工人的腿已经没有了。
他淳朴的妻子,正在床前照顾她。
那个工人有个还有大大小小的擦伤,在事发前,他应该还在工地上做事,所以脸上的伤还没有来得
及痊愈。
黝黑的肌肤,一道道伤疤。
这让安染的喉咙一紧。
压得有些难受。
他的妻子发现了安染,转过头看着她,憨厚的笑,“小姐,你找谁啊。”
安染越过他妻子,走到他的床前。
他开始似乎没有认出她来,顿了一下,认出来了,怔忡的看着安染,“医生……是你……”
安染点头,“是我,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个护士。对于你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工人脸上的情绪极其复杂。
知道是她后。
他没有谩骂,也没有责备。
连他的妻子都没有。
一个大男人眼眶红红的,“我不是想要讹你,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小姐,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安染抹了抹泪水,摇头,“那你休息,我和你太太说这些事情吧。”
工人的脸上全是凝重,复杂的表情。
安染和他的妻子走到了走廊上。
安染先自我介绍,“我姓夏,叫夏染,大姐你贵姓。”
“你随了我家男人姓,叫我陶大姐吧。”
安染嗯一声,看着她,先是深深一鞠躬,“是我的疏忽,没有进行全面的检查,就给他缝针,害得他的腿被截肢。”
陶大姐明显给吓到了,
一个淳朴的乡下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大礼。
紧张的想要伸出手去拉她,见她衣着光鲜,自己一双手粗糙,又漆黑,生怕摸脏了她的衣服,她怯生生的收回手,舌头打结的说:“你起来……你起来,不要这样,我受不住,受不住……”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不全是你的错,我男人的错最大,他没有听你的话,没去大医院再检查。他都是为了我和孩子,为了节约钱。
他说一去医院,就是好几千。又要让休息,他说工地上耽搁不起啊。他一休息,人家就不让他干了。他没工作,我和孩子就没吃喝……呜……”
安染被她的一通话,惊得心尖儿都在颤抖。
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都是这样拼命的生活着。
哪怕前路艰难,困难重重,他们依旧不愿意向命运妥协。
安染的内心受到很大的触动。
陶大姐见安染哭了起来,更是手足无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全是灰的卫生巾,“小妹妹,你给擦擦。你要实在拿不出来那么多钱,也没关系。我……我们自己想办法。
看来你也不是啥多有钱的人,我都说不能这样讹人,不能够。三百万啊……
哪有那么多的钱。”
安染更没有想到陶大姐突然说不要她的钱了。
如果没有她这笔赔偿款。
医院的治疗费怎么办?
以后谁来做家里的经济支柱?
谁来养活他们膝下的一双儿女。
想到这些,安染的心微微发疼。
她立即把陆霆昱给她的银行卡拿了出来,“大姐,我来这里,不是求你原谅,而是做弥补。三百万,不多。你们上有老,下有小。这是应当的。你随我去解行处理一下吧。”
陶大姐看着她手里的卡,显然给震惊了。
她的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