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肯定没问题。”
不是沈绍元自大,而是他其他方面确实不行,但书法绘画方面确实很行,在大凉时是当世大儒都交口称赞趋之若鹜的程度。
可想而知,写个标语,画个版画,那就是杀鸡用牛刀。
小年轻上下打量沈绍元一眼,不太敢相信:“你真能刷标语,画版画?你不会胡写瞎画吧?”
毕竟,他自己自从接手宣传员这个工作以来,就一直是在胡写瞎画。
原先只是在布告栏胡写瞎画,总归厂里大家都知道宣传科的情况,顶多调侃调侃他们,丢脸也是在厂子里面丢,倒也没什么。
但现在县里要求各厂矿单位尽快落实新的舆论宣传任务,并特意指出要充分利用外墙、大门等醒目位置——
哪怕他愿意厚着脸皮继续丢脸,厂里领导也不愿意啊!
但要说眼前这人会写标语还会画画,他是真的不信。
年纪大的马上说:“小丁,闭嘴。”
然后才对沈绍元说:“同志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咱们柳桥公社窑厂宣传科的科长,我叫徐卫国,这是我们宣传科的小丁,丁立新。年轻人毛毛躁躁的,你不要在意。”
徐卫国先是对丁立新的不礼貌表示了歉意,随后就问了沈绍元的来历,哪怕心里早有猜测,在听到沈绍元是杨柳大队社员后,眼神也还是更热切了几分。
要是其他兄弟单位的人才,他们顶多想办法借用一阵儿,大队社员就不一样,要真水平不错,他甚至可以跟厂里申请一下直接给人招进来。
正式工不一定,临时工肯定没问题,那么他们宣传科无人可用的窘况就迎刃而解了!
徐卫国心里暗暗琢磨,面上不显,只说他们宣传科现在确实没人能干这个活儿,问沈绍元能不能帮他们把围墙上的几个字写一下。
沈绍元知道对方这是想考校一下,测测他的水平,也不推辞,小心翼翼把一叠瓦片放在地上,从丁立新手里接过颜料桶和刷子。
问清楚要写的是什么字后,站那儿对着围墙看了一会儿,拿刷子沾了颜料就开始动手了。
一开始丁立新还悄悄提醒徐卫国,要是这人胡写瞎画,给他们围墙画得乱七八糟,他们回头还得想法子刷墙,那可就麻烦了。
然而话音未落,他就看到墙上的第一个字已经写好了,只一眼,他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嘴巴里都能放进一个鸡蛋了!
实在是,那字写得也太好了!
又好又快!
要知道,在墙面上写标语,哪怕是原来的宣传员小郭,也是要先在墙上打个轮廓影子,再拿颜料填涂进去的。
而丁立新呢,基本上就是连打字的轮廓影子都打不好。
结果眼前这个破衣烂衫的男人,拿个刷子在墙上刷字,就跟拿笔在纸上写字那么轻松,根本不用打什么轮廓影子,刷刷刷,一下就写好了一个字。
并且,那字还写得非常漂亮。
丁立新也不会描述,只知道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字。
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围墙上的标语就写好了。
“好,实在写得太好了,沈绍元同志,你太厉害了!”丁立新之前有多质疑,现在喝彩就有多大声。
“确实是写得好,沈同志水平太高了!”徐卫国也很兴奋,“沈同志,我们科里的工作确实存在困难,不知道你能不能抽空过来帮忙?肯定不会让你白帮忙,我们按照工时给你算劳务费,当然,如果工作完成得好,我也会尽力帮你争取招工机会,你看成吗?”
这有什么不成的,沈绍元本来也是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才过来毛遂自荐的。
能招工当然最好,不行挣点劳务费也不错。
十几分钟后,父女俩回到了驴车上。
陈大妈卖完那一篮子瓜,早在驴车上等着了,见沈茉儿他们拿了那么多东西,不禁感叹:“你们这一趟可真没白跑,这么多东西,哎哟,还有暖水瓶和布料?!”
沈茉儿笑道:“运气好,碰见供销社有处理的瑕疵品暖水瓶和瑕疵布卖。”
陈大妈拍着大腿:“哎哟,这可真不错,我这是错过了,这种好东西,一下子就抢没了吧?你们今天可真是交好运了,这是大丰收呐!”
沈茉儿笑眯眯:“是啊,运气好,大丰收了!”
这一趟确实是值,她爹还找了份活儿干呢,他们可不是大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