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山的手,到底没能落下去。
程艳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的盯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
“既然你们把我撵走,就把我的钱给我,我不用你们管!”程艳这趟回家就是要钱来的。
虽然程大山跟郭凤燕给她租了房子,也买了米面油,可程艳懒得做饭,而且她做的也不好吃,不如直接下馆子省事儿。
“把钱都给她!让她拿上走!”程大山对郭凤燕命令,而后他就径自进屋去了。
郭凤燕心知这钱不给她,她得天天回家闹,索性便不再插手她的人生。
“你跟贺州已经离婚了,往后你在外头,就自个儿管自个儿,我跟你爸管你到这一步,也到头了!”郭凤燕回屋拿了存折,里面的五百块钱,她跟程大山一分都没动。
给她租房子,买吃的的钱,都是老两口这几个月积攒下来的。
程艳拿到了存折,也只是兴奋了一瞬间。
转头,她看见被邢宴衡护在身后的程钰,她还是不满意。
为啥邢宴衡到现在还没死?
为什么程钰没有守活寡,还去县城开了食杂店!
程艳今天去她店里看,心里简直快要嫉妒死了,那么大一家店铺,少说也得值个几千块钱。
程钰的彩礼肯定是不够的,那剩下的钱不用说,她也知道是哪来的。
肯定是邢宴衡赚的!
程艳上一世就知道,邢宴衡不光长得好,也有一身不外露的本事,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主动争取跟他的亲事。
哪怕后来邢宴衡明说了不同意,程艳也要给他设计,逼迫他妥协!
可她哪里能想到,邢宴衡结婚的当天就非要去下矿,一去就是一个月,最后等来的是他死在矿难里的消息……
程艳越想,心里越怄得慌。
要知道是这样……她当初宁愿嫁给邢宴衡,好过跟了贺州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大姐,钱你现在也拿到了,一直不走,是还想跟我媳妇儿动手?今天只要我在这儿,你别想碰她一个手指头!”邢宴衡冷着声警告。
程艳望着他漂亮的面孔,纵然再不甘心,也只能将眼睛收回来。
如果她没嫁给贺州,绝对不会便宜程钰的!
现在说什么都白费了,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日子还长着!
“程钰,你别以后邢宴衡护着你,今天就没你的事儿了,你今天挑拨离间我都给你记着,你给我等着!”
抛下一句狠话,程艳扭过头,倔哒着从大门离开。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程艳拿过的那把羊叉,还插在厨房的土墙上。
邢宴衡动手拔下来,安稳的撂在一旁。
“这人神经病,媳妇儿,以后你别惹她,保不齐我啥时候不在,她疯狗似的咬你一口。”邢宴衡对程钰叮嘱。
程钰点了点头,见郭凤燕脸色不好,走上前安慰:“妈,既然她拿着钱走了,你就别管她怎么样了,你跟爸照顾好身体,等回头有好的赚钱营生,我帮你们找一个。”
郭凤燕蔫头巴脑的点了点头,随着程钰的搀扶进了屋。
炕头上。
程大山脸色一片血红,年前被程艳气得高血压,隐隐又有发作的迹象。
程钰询问他今天还没吃降压药,赶忙去找来,并且特意叮嘱:“爸,这降压药吃了就不能断,不然容易突然脑梗,会危及性命,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儿!一定要天天吃。”
程大山点头,将药接过来,含在嘴里,接过邢宴衡递给他的水,咽了下去。
“你姐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你跟宴衡俩安心回去,她要是敢找你的事儿,你告诉我,我去收拾她!”程大山气愤的说道。
程钰笑了笑:“嗯,程艳也就仗着你们在,敢跟我比划,要是我俩单独在一起,她才不敢动我。”
“话也不能说太满,万一呢,万一她虎气上来,真伤了你,后悔都来不及。”程大山叹气。
“我知道了爸。”程钰记下父亲的话,又陪他跟郭凤燕待了一会儿,赶在天黑前,和邢宴衡回到店里。
……
邢宴衡的第一批货顺利出完,紧跟着就要再去南方,收第二批货物。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回他让杜益阳单独去,来回的路费给他报销,他则留在春城,把铺货的钱都要回来。
自古借债容易,要债难。
邢宴衡跑了足足四天,那些铺货的店铺,大部分都给他结了尾账,还有少部分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肯给他结清。
邢宴衡晚上气呼呼的回来,程钰就看他脸色不好。
在店里待了没一会儿,邢宴衡就站起来往外走。
“你干啥去?”程钰问道。
邢宴衡说:“我越想越气不过,要账去!”
“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