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那样小,春晓推开门就能一眼扫完。
没有,张钧不在这里。春晓随即看向张钧的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春晓脚步停下后又往张钧屋子走去,敲了敲门:“张钧?”
三声之后,春晓不再等待,推开门向里面看出。
张钧一向不在意小节,平日里也常不锁门,直到被李嫂子占了几次便宜后这才乖乖关门,但也不会上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信春晓。
住在一起这么几天,谁还不知道谁,春晓能猜出张钧身份,反正不是普通人,极大概率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说闲云野鹤也不算,让春晓去调查永兴城有什么不对这事透露出不同寻常。
难不成是走了?春晓捧来烛火,张钧屋中一切显现在眼前。春晓看着桌上有两三本诗集,看着有些破旧,一看便是被多次翻阅。
春晓想起自己出门在外,而张钧受限于女子身份不能轻易出门,平日也不能其他人说些话,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时只能看些书。
春晓从未给张钧带过书,这些书也不知他是从何处买的。
越过书册,春晓看向床边,床榻果然凌乱,张钧自然不是一个会好好打理自己的人,她看着摇摇头,正要离开之际发现了不对。
衣架上少了一套衣服!她随即上前细细分辨。
早在两人搬进小院时春晓便为张钧买了三套衣裙,因张钧外出不方便,都是春晓亲手所买。其中一套被火烧出两个洞,张钧嫌弃不肯穿,只穿另外两套衣服。
除此之外,张钧还有两套男子衣袍,一同摆在衣架上,不过被女装所掩,旁人分不清楚。
春晓当然知道自己买了什么衣服,一眼就看出衣服不对。
女子衣裙都摆在这里,可男子衣袍却少了一套,还是少了那件短褐,寻常布衣所穿。
春晓松了口气,若是张钧被人抓走,肯定没机会换衣服,想来是他自己出门,只是他怎么没留个纸条呢?她已将小院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找不到只字片语,就连两本诗集春晓都看了一遍,依旧没看出有什么留言。
“奇怪。”春晓喃喃自语,天早已暗了下来,春晓估摸着是晚上七八点钟左右,永兴城这些年一直有宵禁,此时也差不多到了时间,张钧还没回来,她忍不住担心起来,坐在张钧房中等他回来。
李嫂子家的公鸡晨鸣极为响亮,将趴在桌上睡着的春晓唤醒,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紧闭的院门,大脑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眉头已然紧锁。
院中一切没什么变化,春晓便知道张钧应是临时起意出门,如今彻夜不归,春晓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简单洗漱之后,春晓再次拿起竹篓,准备在附近寻一下张钧。可她从晨起一直到黄昏也不曾见到人,自己便有些恍惚起来,她本就有些风寒,昨夜几乎熬了个通宵,今日又不曾有半刻休息,哪里还有力气,至于六子和冬瓜的事情也被她抛在耳后。
“小哥小哥。”有人买了吃食走在回家路上,想起家中妻女让他带些丝线。男子本想去常去的铺子,可那里有些远,况且昨日发生了些事情,听说有人撞了于大户被抓去见官了,他可不敢去冒险。可不买丝线又得被妻女纠缠,男子想想就头疼,犹豫间,便看到不远处背着竹篓的春晓,除了比一般货郎白了些,倒是个俊俏模样,想来也有不错的丝线,谁料喊了半天没人应,男子只好走过来和春晓说话。
春晓疲惫的抬起头,见面前是个富态老人,她微微点头:“老丈可有什么事?”
那男子囔囔一句:说什么老丈,我还没老呢,但他也不和春晓计较,随即笑道:“你这可有丝线?”问完又补充一句:“要好的,可不能拿便宜货糊弄我。”
生意上门,春晓没有半分喜悦,但也没有赶客,只是像个木偶一般将竹篓翻过来,从边缘翻出丝线:“您瞧瞧,都是好丝线。”为了像个真正的货郎,春晓竹篓中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连丝线都分了上中下三等,如今人吃胖可不容易,春晓见男子有钱买吃食,自然也不会吝啬买丝线。
富态男子瞧了瞧,倒也吃惊春晓此处有这样的丝线,甚至能和店中比较。他已有些想买,问了问价格。
春晓说了一个数字,富态男子当即变脸:“好你个货郎,当我好说话便欺负我不是?这样的丝线你竟然要这个价?”
春晓一个字没说,富态男子已经滔滔不绝了半刻钟,其核心内容便是:想买,便宜点。
春晓默默听完他说话,见他好不容易停下,她也有了动作。
富态男子只见春晓伸出手,将丝线全都拿了回去,然后挂上笑脸:“既然您说贵,那就算啦,我也不做不高兴的生意。”
“诶,等等,等等。”春晓不按套路出牌,倒让富态男子有些不知所措,寻常货郎听到他砍价不应该哭诉两句辛苦,然后给他便宜一些吗?
怎么这人说不卖就不卖了呢!
富态男子拦下了春晓,本想再说两句,却瞧见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