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叔岐温和的回答着女子问话,言语轻柔,眼神清明,总有笑意也是三分罢了,这哪里是心动模样,分别是长辈看晚辈罢了。
“咳咳咳……”秋老夫人不知怎的咳了几声,孝子秋叔岐来忙起身伺候,倒将几个姑娘抛之脑后,还是秋老夫人身边几个丫鬟将人带了出去安置。
秋老夫人看着为自己端茶送水的秋叔岐,气不打一出来:“方才怎么不这般殷勤?”几个姑娘家都那般主动了,偏他做个圣人,是要气死她这个当娘的吗。
秋叔岐好脾气道:“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有些无奈继续道:“儿子已过而立之年,她们才十六七岁,实在奇怪。”
“儿子并非不成亲,这是差了这么多岁数,儿子于心不忍。”
“哼。”秋老夫人才不听这话,只觉得都是借口:“你不忍什么?我们秋家这般家世,纵是公主也娶得,也就是因为你岁数大些,娘才选了些家世一般的女子。”
“男子能多年不娶,依旧能娶得娇娘,可寻常女子最晚十八岁便要出嫁,何处给你寻年龄相仿的女子。”
见秋老夫人精气神尚好,秋叔岐放下担心,闻言笑道:“既寻不到,儿子就不娶,一心伺候娘。”
“你呀。”秋老夫人拿他没办法,却不肯轻易放手,让身边几个丫鬟都退出去,准备和秋叔岐说些心里话。
“老三,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秋老夫人声音放低了些:“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子?”
秋叔岐本以为他娘会问些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谁曾想听到这么一句话,惊讶之下甚至没反应过来否认。
秋老夫人看在眼中,自然以为秋叔岐这是默认,她声音抬高许多:“竟然是真的!”手边杯盏一下被丢出去,显然气得狠了。
杯盏落地之声传来,秋叔岐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娘,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呢。”他的确洁身自好,可他也是个正常男子,明白什么是春动,什么情动。
他不是没对女子动心,上元节游街有过万千烛火中惊鸿一瞥,花魁争奇斗艳他也曾一瞬失神……秋叔岐感受过心脏跳动骤然加快的血气上涌和仿若停止的紧迫窒息。
可那欲望来得太快,离开的也太快,留给秋叔岐的不是念念不忘,而是怅然若失。他很清楚,曾经的动心还不足以让他娶那人为妻子,还不足以相伴白头,携手一生。
得了儿子否认,秋老夫人依旧将信将疑:“真的?”她又想起一些事情:“我之前将黄鹂、鸿雁给你,你不也没收用?”
秋叔岐哪里承认:“娘记错了吧,她们已是我的房里人,家中都知道,是我的通房。”
秋老夫人给他一个眼神,眼中闪过笑意:“你可别忘了,她们从前是我身边的人,你瞒得了我,可她们却不行。”
这倒也是,黄鹂和鸿雁并未放籍,名义上依旧是秋家丫鬟,尽管她们如今过着不错的生活,像是正经妾室,但到了秋老夫人跟前也得弯腰叩拜,口中称奴。
说起此事,秋叔岐为两个通房开口:“她们年纪不小了,也不好一直在我这耽误,娘不如放他们出去找一户好人家,我来给嫁妆。”
“此时怜香惜玉做什么?若你真心疼那两个丫头,为那两个丫头好,就该给她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她们此生依靠,你可明白!”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黄鹂和鸿雁是她身边的人,长得貌美如花,人却老实,她仔细调教了两年才将人给了秋叔岐,指望着他进入温柔乡,也好早日娶妻。
只可惜秋叔岐表面答应,实际上根本不去黄鹂和鸣雁房里,不过叮嘱府上人好好伺候,倒也没有人欺负她们。
同为女人,秋老夫人明白后宅女子的无力,未出嫁时或许还想着天高海阔,可成了亲,有了孩子,那些便再也没有想过。
如今黄鹂和鸣雁在后院守活寡,秋老夫人不会感同身受,却也感伤。
秋叔岐面色沉了下来,不是生气,而是愧疚。
“是儿子的错,此事该早日解决的。”他看着秋老夫人道:“不如我找些殷实富户,再认她们为义妹,也好护她们周全。”
“唉。”秋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秋叔岐道:“你啊,还是不懂。”
“咱们家中你也知道,比之你姐姐嫁的冀国公府也不差。”
“她们两个丫鬟从小被卖给了人牙子,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来到咱们家,如今当了通房过了几年好日子,如何还想再出去呢?”
“我并非说她们贪图富贵,其实这世间谁不贪图富贵呢?就算是我们这等人家也会想要丝衣而非粗葛。”秋老夫人抚着身上丝衣,这种衣服薄如羽翼,最适合在夏日穿,一匹便要十金,昂贵却舒服。
谁不想过好日子,每个人都想。
“再找一户好人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家。”秋老夫人淡淡道:“你这不是给她们后半生的保障,你这是逼她们去死。”
“儿子没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