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欧阳瑞身上散发的凛冽寒气,季洪全强迫自己收敛情绪:“阿瑞,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的。只要能救出书恩。”
“他不会轻易放过我妈妈的,他现在得了白血病,妈妈是他生存的唯一希望,他绝不会放弃。”经过这些日子的种种阴谋,他若还看不清白宇哲的真面目,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没关系,骨髓转移没有什么危险性,我可以亲自给他做手术,只要能救出书恩。”季洪全十分急迫而真诚,可欧阳瑞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亲舅舅都可以这么利用他,何况季洪全只是妈妈的爱慕者。
他不能冒这个险。
终于,季洪全看出了欧阳瑞迟疑的真正原因,笑容都融入几分悲伤:“你怕我会对书恩不利?”
欧阳瑞没有回答,在季洪全心里就是默认。
“阿瑞,我对你妈妈的感情,你不会了解。她在心目中就是女神的存在,她那么优秀,那么美好,那么善良,而我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你知道吗?我曾经是因为自卑不敢表白,才让欧阳淅涛有机可趁。当然了,我表白你妈妈也未必看得上我。那可能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安慰吧,不过,我真的为此愧疚了一生。”谁能想到一代医学圣手,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曾经那么自卑过。
季洪全别过脸去,觉得有些羞愧。
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如今却剖开自己的心,摊在欧阳瑞面前,他真的很不习惯。
但他必
须这么做,他想和他一起救出白书恩,救出他心目中的白月光。
有了白宇哲的前车之鉴,欧阳瑞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
至亲血脉尚且如此,何况只是一个爱慕者。
从照片上可以轻易看出妈妈的状态很不好,明显精神上饱受摧残。
整整十五年了,他全世界找她,而她有可能就要离他最近的地方。
那个一直在帮他找人的人,竟一直在骗他。
他的三观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此时让他怎么再去相信别人?
“阿瑞,我知道白宇哲一再而再而三迫害你,威胁你,对你的打击相当大。你暂时不能再相信别人,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事不宜迟。宋桥今天就要去找王国陛下,如果他真求来了搜查令,我是拦不住的。庄园外面全是他的人,我们暂时也出不去。阿瑞,你有什么想法要告诉我,不然我们就要坐以待毙了。”季洪全十分真诚,他想消除欧阳瑞内心的芥蒂。
他想早日见到白书恩,天知道,他昨晚看到照片是怎样的心情。
各种极端的情绪冲上脑海,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到白家,找白宇哲问个清楚。
可他后来冷静了,许多事他并不清楚,更不了解内幕,就这么冒然而去,极可能中了白宇哲的圈套。
如今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他心有忌惮,肯定会被胁迫。
他一定要和欧阳瑞商量出个对策,他才是这世上最爱白书恩的人。
欧阳瑞脑子一片混乱,理不清头
绪,他认不清眼前的是敌还是友?
受不了逼迫,欧阳瑞几个箭步上了楼,来到夏怡洋身边。
唯有看着她,他的心才能稍稍平静。
整整一夜了,夏怡洋一直沉睡着,毫无清醒的迹象,靠输液维持着生命。
欧阳瑞坐在夏怡洋身边,握紧她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身边的人他一个不相信,却独独依赖着这个明显利用他的女人。
仔细想想,欧阳瑞发现自己好悲哀。
他认为恩人才是真正的仇人,最亲的亲人成了他最恨的人。
从一出生,这个世界就在戏耍他。
夏怡洋冰冷的手并但未能温暖他的心,反而使他陷入极寒世界。
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她沉睡的容颜,在心底一遍遍问着,他该怎么办?
向谁妥协?
他该救谁,又能舍弃谁?
最后他悲哀地发现,他竟然想要周全。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欧阳瑞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是医疗器械里发出来的。
欧阳瑞刚一站起来,季洪全和楚楚推门而入。
两人十分有默契,季洪全快速到了夏怡洋身边,拿出听诊器放在她心脏上。
楚楚将欧阳瑞往外推:“瑞少,请你先到外面等一下,不要影响先生急救。”
“她发生什么事了?”欧阳瑞大吼,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目前还不能确定,瑞少,请你先出去,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楚楚一脸冷肃,季洪全更是面容严峻,眉头深锁。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欧阳
瑞知道自己此举显得很幼稚,很可笑。但他不能离开,天知道他一离开,季洪全会对夏怡洋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