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欧阳瑞拖着疲惫身躯回到酒店。
用门卡开了门,手放在感应器上开了灯,边走边扯掉领带,脱下外套。
突然,手上的动作一顿时,他闻到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念头划过脑海,欧阳瑞没有任何迟疑,匆匆往门的方向走去。
一道人影从另一头蹿出来,比他更快一步挡住了门。
“深更半夜了,你才回来不睡觉又要出去啊?”小桃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长发披散下来,嗲声嗲气地问。
欧阳瑞满目嫌恶,如同看到一只臭虫。
小桃毫不在意欧阳瑞对她的态度,仍是满脸堆笑,眼中渴望的精光亮得令人无法忽略。
这些日子欧阳瑞现在四处奔波,成天在空中飞,又怕有一个固定的居所会被夏怡洋找到。于是,他选择住酒店。
而小桃的围追堵截令他烦不胜烦,这样的戏码不知上演了多少回了。
小桃就像块狗皮膏药一般,他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她甚至恬不知耻洗白白爬上他的床,像今天这样潜入他的房间,穿他的浴袍更是家常便饭。
“滚。”欧阳瑞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小桃仍是满脸笑容。
用撒娇般的口吻说:“别这么无情嘛,现在深更半夜又天寒地冻,你要人家一个女孩子上哪去嘛?反正,你这床够大,分一半给我呗。”
欧阳瑞坐在沙发上,面沉如霜,冷眼看着她的表演。
小桃用自以为十分妩媚的姿势走向欧阳瑞,她伸
手想抚上欧阳瑞冷酷俊逸的脸庞。欧阳瑞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小桃的手脱臼了。
可她并不似一般女孩子那样惊恐万状,呼天抢地。只是,痛得脸色一白,唇角的笑容甚至没有消失:“你还是这么无情。”
“别让我再看到你。”欧阳瑞冷冷地说,黑眸渐渐涌上杀气。
小桃半分都不怕,自己将脱臼的地方重新接回去。一撩头发,笑得妩媚风情:“欧阳瑞,你还是早点认命吧,你是摆脱不了我的。”
跟这种人欧阳瑞懒得多废唇舌,在她的世界唯我独尊,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她就像个任性又无赖的小孩,看上了某件玩具就一定要得到。
面对小桃的挑衅,欧阳瑞真的有种无力感。
她打不走,骂不跑,没脸没皮,甚至受了伤也不哼一声。
更重要的是她有恃无恐,他们现在性命相连,他不敢杀她。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是他遇到过最恶心却又甩不开的牛皮糖。
欧阳瑞咬了咬牙,抓起外套往外走。
小桃这次没有拦他,而是淡淡地说:“欧阳瑞,你真打算一辈子成为赫连昊的生钱机器吗?”
高大的背影一顿,欧阳瑞没有转身,而是冷冷地问:“你敢背叛他吗?”
“事在人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屈服于他。”小桃的话模棱两可,可进可退,说得极有艺术。
“你不是中了他的生死蛊了吗
?”欧阳瑞早知小桃不是安分的属下,她就是一条有着狐狸思想的毒蛇。
她很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舍得下面子,甚至可以拿命去拼。
这样的女人十分可怕,成为她的对手几乎没有胜算。
尤其在他还不能取她性命的情况下,欧阳瑞感觉比被毒蛇缠上还恐怖。
小桃表情一僵,身子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蹲下身,拿起浴袍重新穿上,慢悠悠系上衣带:“对,我就是中了生死蛊,才不得不对他摇尾乞怜。但我不会一辈子屈服在某个人手下。”
“欧阳瑞,其实,我们同病相怜,更应该一致对外。”小桃一改刚刚轻佻的态度,声音无比严肃。
“我不跟毒蛇合作。”欧阳瑞断然拒绝。
小桃不气也不恼,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双手捧着,喝了几个口,呵出一口热气才说:“不跟我合作,你一个人永远对付不了赫连昊。更别想他会履行承诺替夏怡洋排除蛊尸。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排除蛊尸是一件十分耗费精元的事。比他炼蛊还要难上百倍千倍,而且,一个弄不好,他可能会蛊尸毒反噬。你觉得他会为你冒这种险吗?”
被小桃这么一说,欧阳瑞感觉自己的信心正一点点坍塌中。
其实,他一开始就不相信赫连昊。
一个连亲生母亲都算计的人,必然冷血残忍。
他连亲情都不顾,只在乎名利和地位。
但他不得不救阮佩如,她是怡洋的妈妈。一
旦她有个三长两短,怡洋必会痛苦一生。
可是,小桃本质上和赫连昊是同一类人。
甚至比赫连昊更歹毒,阴险,她的话怎么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