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突抬手制止了自己弟弟的无能怒吼,转而对着台上的崇肃王爷悲痛地说道:
“王爷,人证物证皆在,此人却执意狡辩,显然将我们鲜卑人当成了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傻子,请王爷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
“人证?你所说的人证,一个是刺杀本钦差的刺客,一个是你们属下士兵,用来作证栽赃陷害沈某,那可真是太合适了!……这物证更是跟闹着玩一样。”
沈留祯朝着堂上又膝行了一步,高抬了手臂,做祈求之仪,一双大眼睛盈然欲泣,说:
“王爷……明明是穆合王爷狂妄自大,好大贪功,以至于延误了战机。而且他们还派刺客刺杀钦差,藐视陛下,却还想着栽赃陷害于我……我……我的清白和身家性命,全仰仗王爷了!”
说罢,他就朝着崇肃王爷郑重一拜,一副托付生死的模样。
沈留祯在地上跪着,以突和合安都在旁边站着,崇肃王爷在堂上看着这景象,不由地心里对穆合王爷一方更加厌恶了一些。
他出声问道:“以突,你还有证据吗?现如今这些证据太过牵强了,难以服众。”
崇肃王爷说得已经很客气了,没有直接驳回。
以突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说道:
“王爷……沈留祯那个婢女,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可是自从她刺杀我父王成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若是能找到她,相信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了。”
崇肃王爷问:“沈侍中,你先起来。你那个婢女呢,传上来问话。”
沈留祯从地上站了起来,平静又坦然地说:“她自然还在临江城的家中,要她来也无妨,我派人去接,可是……路途遥远,恐怕得多等些时日。”
以突在一旁说道:“沈留祯……此案件中如此重要的人物,你明知道王爷要审,却没有事先接来,若不是心虚,为何会如此?……这个人我们还能见得到吗?”
沈留祯怒了,转而瞪着以突说道:“此案件什么案件?这里头有我什么事情?我怎会料到你们如此无耻,竟然要将战场失利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我本来是副审,如今却成了被告!”
沈留祯声声控诉,又转而对着崇肃王爷说道:
“……这可是提醒了我了,王爷。他们派刺客刺杀钦差,可是已经承认了的,请王爷下令,先将那合安君锁了下入大牢!”
合安顿时慌了……说道:“我没有承认……王爷,我是……我没有刺杀钦差,请王爷明鉴。”
以突此时面容沉痛……很合适的没有说话。
崇肃王爷说道:“不管因为何种原由,做了毕竟是做了,刺杀钦差藐视陛下,这个罪名总是脱不了,虽然法外可以容情,可是毕竟不能不管。来人,先将合安君押入大牢,待我禀明了圣上,再行定罪。”
衙役顿时从两旁出列,去抓合安君。
合安一向横着惯了,怎么会容忍自己如此的下场,挥舞着胳膊叫嚷着:“我不服,我不去。三哥!救我!”就打算用武力拒捕。
此时以突却突然出列,帮着衙役将自己的弟弟给按住了,他一边拉着合安的胳膊,押着他跪在地上,一边悲痛地说道:
“合安!你糊涂什么?只是先下大牢,又没有定罪,你现在乱来,岂不是死定了?!”
合安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惊慌哭喊着被人押走了。
沈留祯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幕。
当他看见以突望着合安被押走的背影,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唇角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时,他内心一片寒凉,不由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今日就到此吧,退堂。”崇肃王爷下了令,就拿着卷宗,和文书一起,到后头整理案件记录去了。
众人散场……
以突从沈留祯身边经过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不屑和痛恨。
沈留祯声音很轻,凉凉地问:“至于吗?合安君可是你的亲弟弟。”
以突用眼睛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留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可是那表情分明就在说:
你明明跟我是同一种人,他娘的在这儿装什么清高仁爱呢?
以突的眼神给足了,人直接擦肩而过,只留下沈留祯站在堂上没有动。
沈留祯被以突那个眼神伤到了……正因为他们是一种人,所以他准确无误的接收到了以突的眼神暗语。
所以他心中不是滋味:
他最讨厌小人了……尤其是心思阴暗狠毒的小人。
虽然吧,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绝对不是以突这种可以出卖亲人兄弟的人。
沈留祯想到此处,转过身朝着远处已经快出了院门的以突翻了个白眼,喃喃地说道:
“谁跟你是一种人?”
……
崇肃王爷将案件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