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窈连忙上前轻轻摁住他的双肩,“别!长公子,您别动,我们这样坐着说说话,就很好了。”
她说着,在崔雪君对面坐下。
崔雪君也歇了起来的心思,主动道:“宋女师不必为我忧心,太子已派侍医来为我看过,只要好好将养,不会有大碍。”
他受伤后,殿下第一次来看他时,许是还生着他的气,并不曾带侍医过来,但是那番谈话后,当天下午,侍医就上门为他诊治了。
说侍医不是奉了殿下的命令,谁会信?
他现在想想,许是那天上午的时候,侍医还在为宋老师看病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强忍着伤口给宋居窈倒水。
是的,是水,不是茶。
宋居窈也不多说什么,接过杯子慢慢啜饮起来。
身上有伤口,的确不宜喝茶,这崔雪君的侍从,倒是和青竹一样的贴心。
她并不知道,这位崔府长公子简直是嗜茶如命,受伤了也要天天饮茶!
这清水,还是崔雪君听闻她过来,特意让静安换的!
虽然想与宋居窈多聊一会,但崔雪君他显然不是什么健谈的人。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移到了他与宋居窈都认识的许仁礼身上。
“宋老师,听说老师的病还不曾好,是那女巫师道行太浅,还是老师的病很严重?”
他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宋老师,您一回来,不去探望老师反而来见我,老师不会生气吗?
虽然觉得他这话不太对劲,但宋居窈并未多想,只是道。
“那女巫师说如今还不到时候,所以就拖到了现在。如今既然我回来了,此事就不能再拖了。”
其实她同意先等等的主要原因是,她觉得可以让许仁礼长长记性。总归有她在,许仁礼不会出事。
好歹也与宋居窈认识了两年,就算宋居窈对他不上心,不懂他,他也懂她了。
宋老师不是不知道早治疗早安心的道理,之所以同意女巫师的想法,该是想给他那位许老师一个教训。
不过他并未言明,反而还道:“宋老师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遣人来找某便是,某定当尽心竭力。”
为了不让自己这话显得突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许公子也是某的老师,还帮助某很多次,某也希望他能早日重返课堂。”
这样,宋老师就不必成天担忧许仁礼,许仁礼也不能装可怜去赢得宋老师的关心了!
见崔雪君这么说,宋居窈再次感到欣慰:“许公子这般尊师重道,以后定能有个好前程。”
崔雪君:他就算前程再好,身侧没有她,又有何用?
可惜他的满腔心事无法言说,只能开口谢过心仪之人的赞美。
“宋老师过缪了。您才气过人学富五车,将来也定然不凡。”
其实面对这等夸赞,最好的方式是夸赞女方的伴侣,可他觉得,宋老师这般聪慧机敏,未来的成就,不一定比自己与许仁礼的小!
何况未来与她站在一起的,是大燕王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两人一个心中记挂着伴侣,一个又不善言辞,东拉西扯的聊了三盏茶的时间后,宋居窈再也忍不住,开口告辞。
崔雪君闻言,手支撑着矮桌就想起来送她,这下可把宋居窈惊着了——
她可是来看望伤患的,又不是来对付伤患的,怎么能看着他病情加重?
她再次把崔雪君摁在榻上,晶亮的眼神注视着他,开口劝说。
“长公子,虽说我与仁礼尚未成婚,不能以师母自居,但你我也相识已久,便不必与我这般客气了吧?”
望着女子水润澄澈的眼神,崔雪君眼里再也装不下他物,嘴上也很是听话:“好。”
宋居窈转身走远,直到屋门被关上,她也不曾回过一次头。
自然就不知道崔雪君盯着红润的脸色,眼巴巴的看着她离开,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微张薄唇,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
宋居窈回了自己的寝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住在偏方的女巫师请来。
这位女巫师,名叫宋云。
“宋巫师,很高兴能够再次见面。”宋居窈声音温和,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与之相比,这位宋云宋姑娘的神情就很冷淡,说话时的语气也不热络。
“宋女师,您找我有何要事?”
宋云刻意强调了“要事”两个字,似是对自己把她叫来,表达不满。
宋居窈暗中感叹:真不愧是太子的下属!简直和太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完全忘了,照理说,她也是太子的下属。
“宋巫师,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巫师您可有解决办法?”
宋云自然是有的,可想起临行前殿下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