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老栓和宋冬来寒暄几句,说起了正题。
“二妮被劳药婆拐出去卖给人家当妾室,这事咱们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扈老栓和宋冬来解释。
“那位吴掌柜能有如今这般的家底,全赖他媳妇操持有道,美中不足的就是成婚数年,没有子嗣。”
“所以,吴掌柜的老娘就想给儿子纳个妾。”
扈老栓叹息道:“这事是瞒着吴掌柜和他媳妇办的,两个人其实都不大同意。”
男人是真是假搁在后头不提,但吴掌柜的媳妇肯定不乐意。
“二妮去了他们家十多日,一直被关在另一处院子的柴房里,直到吴掌柜从外地回来。”
“吴掌柜的老娘想把二妮偷偷送到他房里去,二妮趁人不备跑了出去,恰好撞到了吴掌柜的媳妇。”
“他那媳妇倒也不是坏人。”扈老栓媳妇抽噎两声,接过了话茬。
扈二妮已经失踪半个多月,就算回了家,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她失了贞洁。
这样的姑娘,说亲都不会很容易。
吴掌柜媳妇就和扈二妮将话挑明了,如果她愿意,可以留在吴家。
但不是即刻和吴掌柜同房,而要等两年之后。
“吴掌柜媳妇之前是操劳过度才亏了身子,已经在用药调理,她说倘若两年后她还未有孕,就让吴掌柜纳二妮为妾。”
“在此之前,二妮可以留在他们家里做丫鬟,每个月都能领例钱。”
杜宝钏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二妮当时答应了?”
扈老栓媳妇抹了抹眼泪。
“那个傻孩子,怕家里兄妹因为她名声受影响,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杜宝钏叹了口气。
气氛有些凝重,宋冬来犹疑道:“那是吴掌柜媳妇怀上了,所以二妮才离开了吴家?”
“没错。”
扈老栓沉沉地点头,“吴家给了她一些补偿,镇上那处房子也是他们帮忙赁的,二妮的绣工还不错,接些活计也能养活自己。”
“但没想到……”
惹上了泼皮无赖王有金。
扈老栓感激地看着宋冬来。
“那日二妮吓坏了,托人给我带了消息,后来她说看到巷子口有男人的身影,且那小姑娘的面容十分熟悉。”
扈二妮和宋知琴以前在村里走得很近,她应是看到了七喜,所以猜测是宋冬来在暗中帮忙。
“宋三弟,那日万幸有你,要不然二妮肯定会吃亏。”
扈老栓起身,给宋冬来鞠躬。
宋冬来赶紧扶住他。
“老栓哥,都是一个村的人,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扈老栓媳妇也抹泪道谢,几人推攘了好一会儿才又落座。
扈老栓心绪平静后,说起了村里的事。
“这阵子忙着分粮种,你知道吗?”
宋冬来摇头。
他和杜宝钏净身出户,没有半亩田地,每年的粮种也不会分给他,他也不关心这事。
扈老栓诚恳地道:“宋三弟,山脚边还有些荒地,那边种粮食的收成可能比不上村里的农田,但也能养家糊口。”
“你要是想种,我就去和村长说一说,再把我家的粮种分给你一些。”
粮食是农户的生存之本,粮种更是重中之重。
每家自来按人头划分,谁都不富裕。
宋冬来连忙拒绝。
“老栓哥,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打算种地,更不能要你的粮种。”
扈老栓在屋里环视一圈,犹犹豫豫。
“宋三弟,你这家里看着就不大宽绰,还有这么多孩子要养,我能做的也不多,不过分你些粮种。”
“有了粮食,就能让弟妹和孩子们多吃一些,日子也好过几分。”
村里人很少会对他们一家释放善意,宋冬来心里微暖。
也许,这就是做善事的回报。
但他还是拒绝了扈老栓。
“老栓哥,你知道我的手艺,如今天气已经转暖,等二福考完县试我就会进山打猎,日子也就不难捱了。”
宋冬来早年跟着岳父进山,打到的猎物和皮毛都能在城里卖上好价钱,村里人尽皆知,不少人还眼红得很。
扈老栓没再坚持。
“哎,你知道扈举山那小子的浑事吗?”
听到这个名字,宋冬来又想到七喜之前的心声。
王八羔子,居然还敢觊觎杜宝钏。
他不动声色,只是疑惑地望向扈老栓。
“他怎么了?”
“唉!”
扈老栓拧着眉头长叹。
“最近我们扈家族里不知是撞了哪路神佛,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