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村里少数的几家异姓人,胡耕望和宋冬来一样,本对扈刘两家的争斗并不在意。
可是,扈彭祖是村长却为虎作伥和劳药婆沆瀣一气,明知她不怀好意恶事做尽却并不放在心上,导致村里这么多姑娘无辜被害。
包括他那不满十岁的小妹。
胡耕望知道妹妹的失踪不能全怪在扈彭祖身上,他爹胡水根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可那是他的亲爹,他能拿自己亲爹怎么办?
于是,在得知劳药婆死于流放途中后,胡耕望的满腔愤恨就集中到了扈彭祖身上。
一想到生死不知的小妹,他就恨得目呲欲裂。
扈彭祖这样的人,不配做村长。
胡耕望和刘开业年纪相仿,自小一起读书做工,对刘家人比对扈家人亲近许多。
三年一次的村长大选即将到来,胡耕望在心里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会让扈彭祖再做村长。
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宋少仁,胡耕望笑出了声。
“少仁,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担心你爹的事情会被家里人知晓?”
他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放心吧,眼下正是秋收的时候,大家都忙得很,没空搭理这些小事。”
这是小事?
宋少仁煞白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
胡耕望揽住了宋少仁的肩膀,耐心安抚他。
“再说了,干这事的也不只你爹一个,天真要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对不对?”
他指的是扈举山?
宋少仁讷讷问道:“为什么我爹,我爹会和他,他们两个……”
“嗐!这不明摆着嘛!”
胡耕望解释道:“你爹是啥禀性你还不了解?要是没有人故意撺掇,他敢干这事?”
“你娘才死了多久啊,我看你爹当时也是真心给你娘守孝,可架不住总有人引诱他嘛,男人,唉……”
胡耕望长长地叹了口气,停住话头,欲言又止地望着宋少仁。
对啊!
爹那么胆小懦弱的人,怎么敢做这种事?
倘若被爷爷和大伯知道,他的两条腿都会被打断,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他要不是被人怂恿,绝对不敢如此胡来。
不用胡耕望多言,宋少仁就想到了扈举山。
他早就听娘和村里人私下议论,说这人很不要脸,最喜欢暗中勾搭女人。
要不是被村长压着,只怕现在他家里妻妾成群,孩子多得都养不活了。
一定是他带坏了爹。
万一事发,扈举山还有扈彭祖护着,爹就是妥妥的替罪羊。
宋少仁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胡耕望心中嗤笑,面上却都是关切。
“少仁,你还是个孩子,就算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你还是……”
“小望叔,谁说我不顶用?”
宋少仁攥紧了拳头,不服气地道:“我不会让扈举山拿我爹顶罪,我一定会让他好看,咱们走着瞧!”
丢下这句话,宋少仁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胡耕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嗤一声。
想到失踪的小妹,他的眉眼又阴沉了下去。
……
孔氏在玉溪镇上打听了几日。
终于从王家一个下人嘴里得到消息,宋冬来那一日得了王大善人的赏赐。
具体因为什么,下入们都不大清楚。
至于是什么样的奖赏,只知道是两个箱子,里面装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孔氏也不想知道细节。
因为闺女王翠兰的死,她恨绝了杜家人,再加上王翠兰自小就和杜宝钏不对付,孔氏连宋家人也一起恨上了。
真要知道他们得了大笔的银钱,孔氏都能气得吐出三升血来。
闺女死了,这些害她的人反而如鱼得水,大富大贵。
凭什么?
孔氏不忿,想方设地要给杜家和宋家人添堵。
她又想到了樊巧珍。
这个阴毒小娘皮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要扒着轩哥儿不放。
不给她=找个妥善的去处,她怕是不会罢休。
孔氏自认对樊巧珍的心思有几分把握。
王崇轩在家里闹腾了这么长时间,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不能出门,如今他也老实下来,又开始读书作文了。
轩哥儿根子上就是个好的,不过是一时被人引诱,只要把他扳正过来就没有问题。
想毁了她的好大孙,纯属做梦!
“珍娘,你看,我没有骗你吧?这男人虽然比不上我们轩哥儿,但也没差多少。”
“你是过来人啊,这些事你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