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只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姑娘。
她生而不凡,从出生起就被高僧批命,走到哪里都如众星捧月一般,没有一个人和她大声说过话。
更不要说,会沾到鸟粪这种污秽之物。
宋娇娇只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恶臭味,熏得她睁不开眼。
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
紧接着,广场上爆发出一阵极大的哄笑。
这声音传到宋娇娇的耳朵里,刺耳又刺心。
这些乡下土人,竟然敢嘲笑她?
宋娇娇住在县城里,和葛氏往来的多是城里的商户以及一些衙门官吏的家眷。
她听伯娘婶子们聊天时,每当提到这些种地的农人,话语里总有掩饰不住的不屑和鄙夷。
宋娇娇有样学样,曾有一次在葛氏面前说了“土包子”这样的话,被葛氏好生教育了一顿。
宋家本身就是田野农户,并不比谁高级多少。
葛氏自认高人一等,却也无法改变宋春来和宋娇娇的出身。
于是,她对宋娇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嘱咐宋娇娇以后不可以再在人前说这些话。
尤其是,回到村里的时候。
葛氏还说,她要是这么说了,村里的叔伯婶娘都会讨厌她。
宋娇娇希望得到别人的欢喜和巴结,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才最好。
她不想讨人厌。
可是现在,真被城里的那些婶子们说中了。
这些乡下人不仅愚昧无知,而且蠢笨粗俗、鄙陋无礼,真不是好东西。
他们统统都该死。
宋娇娇恨得两眼发红,拳头紧紧捏在一起,恨不得冲过去撕破那些人的笑脸。
她扶着木梯,从高台上下到打谷场。
扈彭祖挡在了她身前。
“娇娇,你别着急,伯伯这就带你回家,咱们先去梳洗一番。”
扈彭祖也不知那只神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宋娇娇折腾得如此凄惨,但他明白神鸟不会常在,他还要靠着宋娇娇在此次村长大选中获胜。
宋娇娇被扈彭祖的柔声细语唤回了神智。
爹说过,回村后除了布施法力,其他事情都要听村长伯伯的安排。
宋娇娇没有反抗,被扈彭祖牵住了手。
“都静一静,听我说!”
扈彭祖拉着宋娇娇走到场地中央,环视村民一圈。
“你们都看到了,娇娇法力无边、福运绵绵,所以上天才令神鸟现世,庇佑我扈丘村。”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其他村子或镇上打听一下,看看哪里还有神鸟出现过?”
这话提醒了村民们。
对啊!
要是神鸟只在扈丘村现过行迹,岂不正是应和了村长的话?
扈丘村天福地宝,得神明庇佑。
这福禄不会来得平白无故,自然都是宋娇娇的功劳。
村民们立刻收紧了神色,不敢再发出一丝嘲笑。
扈彭祖对此十分满意。
四喜撇嘴。
村长真是个大忽悠。
这些人也是,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六福不乐意。
“七宝,怎么办?这小福星的名头,还真就粘在宋娇娇身上拔不下来了?”
他才不信。
妹妹七喜福星高照,谁都不可能比妹妹运道更好。
自己家里的改变,就是明证。
七喜也没想到,呱呱一番折腾下来,反而更让村民们对宋娇娇深信不疑。
真让人有点沮丧。
小壁虎爬到了七喜的肩膀上。
转了两个圈圈后,它速度迅猛地蹿了出去。
“小尾巴干什么去了?”
五福好奇地问。
七喜嘻嘻一笑,指了指宋娇娇的方向。
宋娇娇的心情已经由阴转晴。
虽然她满身恶臭、狼狈不堪,可村民们不敢再嘲笑她,她的心里就舒坦了几分。
忽然,一个东西爬到了她的腿上。
冬日里衣服穿得厚,因为要坐坛施法,她脚上还穿了一双羊皮靴,裤脚紧紧地塞在靴子里。
但她明显感觉到,有虫子爬了进去。
她的腿很痒。
宋娇娇忍不住弯下腰,在小腿上揉了揉。
吧嗒!
什么东西落到了她的靴子上。
宋娇娇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
尖叫声蓦地响起,震耳欲聋。
扈彭祖被她吓得一个哆嗦,险些摔到地上。
“娇娇,怎么了?”
“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