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的翠色,浓得化不开,却又清透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在船舱略显昏暗的光线下,闪动着莹莹的光芒。
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这只镯子,绝非凡品。
林妈妈恭敬地弯腰束手,思忖两息才道:“会不会……那箱子已经被人打开了?”
听了林妈妈的话,妇人眉头微蹙。
“确实,到处都找不到箱子,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妈妈继续道:“说不定,那贼人打开箱子取出了东西,便把箱子抛入江中,所以,我们搜遍了船舱,也没有找到那箱子。”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
“夫人,不知里面具体是何物,我们可以……”
妇人眼皮微掀,瞥了林妈妈一眼。
林妈妈顿时一个激灵,后退两步,连声道:“夫人恕罪,是奴婢僭越了……”
妇人抬了抬手,打断了林妈妈的道歉。
“我知道你也是好意,忙着替我分忧,我们主仆之间不用如此客套。”
林妈妈松了口气。
“夫人宽宏大量,能够伺候夫人,是奴婢的福气。”
坐在上首的妇人轻轻叹了口气,语声绵长,“真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难办了啊!”
林妈妈没有接话。
“里边装的是一尺白绢,这样的东西,藏起来十分方便,除了行李包袱中,还可以塞在身上……”
林妈妈立刻听懂了妇人的弦外之音。
她为难地道:“如果要搜身,只怕船上那些人……不会愿意。”
底舱的船工和普通百姓还好,稍加恐吓就能听话。
但是二楼的那些商户,还有那个鲍管家,实在难搞得很。
妇人听她汇报完,才开口道:“可知道是哪户府上的管家?”
林妈妈摇了摇头,“但我和船老大打听过,说他们的终点是京城。”
“穿着打扮虽然不是很华贵,但随船带了几十个护卫,各个看着都身手敏捷,能养这么多人,怕是……”
不一般。
刚才让他们搜查,可能是真的问心无愧,也不想和他们起纠纷。
但要去搜身,可就不一样了。
夫人小姐们哪能让别人随意触碰,就算是几岁的小女娃也不行啊。
妇人鲜艳的蔻丹从茶杯上一闪而过,林妈妈弓腰上前,扶着妇人起身。
妇人的肚子朝外鼓凸着,林妈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在船舱内来回踱步。
走了没几分钟,妇人额间便沁出了薄汗。
“不行了,让我歇会儿。”
“夫人扶着桌角站一站,您还得再走一走呢,”林妈妈笑道,“多活动一下,夫人生小少爷的时候才能更顺畅。”
妇人也笑了起来。
“你们就是顺着老爷的心意喊,要我说啊,这一胎,我还就想生个女儿呢。”
林妈妈扶着妇人又走动起来。“不论男女,都是老爷和夫人的心头肉,我们这些奴婢都欢喜。”
妇人的脚步一顿,说回了之前的事。
“二楼那些船客,可都带有家眷?”
“一共五户,都是有男有女,携家带口的,”林妈妈问道,“夫人可是有了打算?”
夫人舒出一口气,用帕子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
“咱们给人家造成了这么大的冲击,也该赔礼道歉才是。”
妇人停下脚步,眼里精光闪动。
“你去和船老大讲,就说我要宴客,让我们的厨子过去厨房帮忙准备。”
林妈妈不赞同地蹙眉。
“夫人,您现在身子重,这还是在船上……未免太过辛苦!”
“这东西事关重大,一定要找到。”
妇人的神色严肃了几分,对林妈妈道:“按我说的,现在就去办!”
……
杜宝钏翻来覆去地查看手中的请帖,字迹映入眼帘,她的思绪却愈发沉重。
“三楼的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柔声对宋冬来道,语气中带着困惑。
帖子上写得很清楚,邀请所有女眷参加宴席,连孩子们也不例外,声称还为他们准备了专门的礼物。
“你看,这上面写着‘大家同船共渡,是缘分’……”
宋冬来无奈地笑了笑,抬眼望着杜宝钏。
四喜的语调很轻松,“说不定,她真的是想和大家认识一下。”
杜宝钏冷哼一声,撇嘴道:“她的家丁刚才闹得多凶,居然还敢这么快邀请我们,真是不可思议!”
她手指轻轻按在请帖的边缘,满腹疑惑。
宋知琴在一旁静静观察,插嘴道:“我想,或许是因为林妈妈那边的事闹得太厉害,三楼的夫人想要息事宁人,缓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