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刚说完就见狐王在旁边用手扶住额头,乔嘉树则不敢置信地瞪着我,可能是没有见过像我这么能作死的生物吧……
我死死闭上眼睛等着白泽一巴掌拍死我,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动静。我从右眼的眼缝里偷偷往上看,却见白泽平静非常,平静到比暴怒还要吓人。
“那么你认为,我该如何表达我对盛文修的‘感激’?”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垂眸凝视着我,那嘴角有一个微妙的弧度,令人无法理解他此时的想法。
我犹豫了片刻,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我将檀那念珠从手腕上褪下,托在手掌中,缓缓举起。
“求你……赐予他重生的机会……”我不敢抬头,收起自己之前不知轻重胆大妄为的姿态,令自己以最卑微的姿态弯下腰。我感觉自己的手臂在发抖,声音也有一丝不稳,“只要能够让他复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赔上自己的命也没关系……”
片刻的寂静,似乎连夜风也凝固了。一时间这广阔的天地中时间的流逝戛然而止,我屏住呼吸,等待未知的答复。
然后,一声了然的叹息,带着几分分不清是愉悦还是嘲弄的笑意。
“斛崎,乔嘉树,这才是你们把他私下带来见吾的原因吧?”
我听到斛崎也跪下来。微微抬起眼睛,正好看到骄傲不可一世的狐王,在主人面前也从未显得卑微过的狐王,垂下他尊贵的头颅,语气谨慎低微,头几乎埋在尘土里,“请君上息怒……君上曾说,看在臣下微薄的功绩上,可以赏赐世间的任何东西给臣下。”
白泽略略有些慵懒的声音传出,“吾确实说过。”
“臣下……想求君上赐予这念珠中的一条命魂新生……”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斛崎惊叫一声。我猛地抬头,却见原本在我面前的白泽不知何时已经改换到狐王面前,单手成爪扣在斛崎的头顶。斛崎似乎十分痛苦,虽然除了一开始的惊叫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但我还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痛苦脆弱,甚至有些恐惧的表情。他的周身散发着微微的朦光,那光明似乎不断被白泽的手掌汲取着。狐王身体开始颤抖,一滴眼泪竟然溢出眼角。下一瞬,白泽蓦然松开手,狐王仿若被抽取了所有力气,瘫软地歪倒在地上,溺水一般大口地喘息着。
“原来是为了一个蜀山修者。”白泽冷漠地转过身,眼神定在乔嘉树身上,“你呢?你也希望我复活你的爱人?”
乔嘉树不敢抬头,身体也在不安的微微战栗,“求君上成全!”
白泽微微仰起头,月光静缓地流过他的额头颈项。我听到他轻声说,“是谁告诉你们,吾可以另死人复生的?”
字句宛如惊雷般炸响在我耳中。我呼吸骤然停歇,猛然抬头看向白泽。
什么意思?
我亦看到斛崎和乔嘉树脸上露出了类似不确定和一丝丝害怕的神色。我们害怕听到同样的答案。
对于斛崎和乔嘉树来说,白泽能够复活死人的能力,大概是他们可以背负着对自己重要的人的死走到如今的动力。就像我,若不是相信还有复活主人的希望,恐怕我早就在迷茫和绝望中死去了。
如果这个希望是假的……那一直以来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乔嘉树首先艰难地开口,“可是……巫典里曾经记载,您成功复活过一个身体毁坏七魄尽散三魂中也只剩下一魂的人……”
“不错。”白泽转过身去,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感情,“我是复活过一个人。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斛崎焦急道,“我可以付出任何东西……求君上成全!!!”
“这代价不是你付得起的。”白泽的声音显得辽远而幽眇,“吾本是混沌初开时诞生之灵兽,吾之不死之身,是通过累世累劫修行所得。天下间绝无仅有。若要将吾涅槃魂之力量传给别人,会耗损吾千年修行。狐王,吾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修为浪费在一个蜀山修者的身上?”
斛崎有些讷然地望着白泽,向前膝行两步,“我愿将自己的千年修行凝华为灵珠献于君上……”
“你的修行?”白泽丝毫不为所动,“你的千年修行对吾来说,不值一提。”
“君上!!!”
“狐王,你有功,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命令吾。”白泽微微侧过头,威慑的语气化作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座孤山,“除了复活那个修者,吾可以赏赐给你任何东西。不论是财富还是土地,甚至可以令你登上华夏王座。反正对统治这个华夏,吾一点兴趣也没有。”
狐王愣愣望着他,渐渐的,一种失望和绝望混合的愤怒一点点占据了他金色的眼睛。他缓缓站起身来,我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什么也不要……我要他活过来……”
“同样的话,吾不会说第二次。”白泽转过身来,暗沉的目光落在乔嘉树身上,“至于你。你所求之性命虽然是摩呼罗迦后裔,但是,他于九黎无甚瓜葛,吾对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