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林夏见莫菲睡熟才轻手轻脚地从床底下拿出大包衣服,做贼似的拖到洗手间,关上了门。
匪徒是真的狠啊,翻出来十多件上衣,八条裤子,十五条内裤……还有些袜子和两双鞋,还没翻完。
林夏越想越气,从里扯衣服的动作也不再柔和,可就在火气和委屈攀登顶峰时,她在最底部看见个小袋子。
打开一看,是治腰痛的好多药膏和药油。
小眉毛皱了起来,心里也升腾起一种怪异矛盾的感觉。
堆积成山的衣服让她抓狂到心都在滴血,但这些瓶瓶罐罐又像是能贴住她情绪的创口贴,令她在小感动和大气愤里不断拉扯。
林夏晃晃脑袋,懒得再想,搬了把小椅子开始苦逼地给江司白搓衣服。
过了一夜,莫菲睡醒起床,一拧洗手间的门差点被吓傻了。
满洗手间的男人衣物,连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林夏和练轻功似的,
脸颊磕在脸盆边缘,半边的头发全是肥皂泡泡,睡得像只猪。
莫菲一脚踢开了面前几件牛仔裤,走到林夏身后,拎住她后脖子的衣领:“醒醒。”
即使被莫非给拎了起来,林夏的脑袋还垂挂着。
她半梦半醒地挠挠头发,然后揉揉眼。
嗯,大约三秒后她就像是被丢进锅里的青蛙,原地跳起,嘴里叫唤着:“痛痛痛,眼睛进洗衣粉了。”
莫菲扯过一条毛巾为林夏擦了擦。
林夏睁开眼,眨巴了好几下,看看莫菲,又看看地上的衣服,再看看莫菲,忽然脸就红到了耳根子。
毕竟给男人洗衣服这种事挺丢人的,况且还是这么多。
莫菲盘起手,恢复淡定地问:“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林夏的左右食指相互对了对,支支吾吾地说:“菲姐,菲奶奶,能不问吗?”
“不能!”莫菲无情拒绝,扶额说:“也就我们这一层因为户型不好才
两人一间寝室,要是换了别的楼层,你以为你能瞒得住?这么多衣服,你打算晾哪你告诉我!”
林夏扁扁嘴,莫菲说的也正是她头痛的地方。
晾是绝对不可能晾的。
她看了眼墙头挂着的两只吹风机,露出一口大白牙对莫菲讪笑:“要不然,咱俩一起……”
“想都别想。”莫菲料到了林夏的小心思,先一步拒绝。
林夏腮帮子鼓口气,做出了特别委屈可怜的表情。
莫菲一下就心软了,反口道:“你老实和我交代,我就帮忙。这些衣服……是不是傅寻的?”
林夏愣住,回头看了眼拧干的衣裳。
因为湿着,又扭成一团,所以确实也分辨不出是谁的。
加上之前林夏对傅寻那股牛皮糖的劲儿,任谁都会觉得是傅寻的吧。
林夏叹口气,只说:“不是他的,真不是。”
莫菲难得迟钝的‘哦’了一声,表情还怪怪的。
几秒过后,莫菲
又问:“你最近都没和傅寻联系吗?”
“没有唉。”
莫菲挑眉:“你不喜欢傅寻了?”
她盯着江司白的衣服,垂头丧脑地说:“菲奶奶,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不想说这些。我得赶紧把衣服吹完,没几天就要去参加省里的美术比赛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唉。”
“哦。”莫菲失神片刻,随后取下一只吹风机:“那赶紧吧。”
俩女生一边吹衣服,一边聊些有的没的。
林夏拎着江司白的内裤认真吹着。
莫菲盯了会一把抢过,仔细看了看后惊叫出来:“林夏,你是傍了个大款吗?知道光这件内裤多少钱吗?”
林夏盯着它,差点看出了斗鸡眼:“多少?”
莫菲举了三根手指:“这个数,单位是千。”
林夏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毕竟那家伙来钱是快。
又是抢劫,又是赚奖金的,能不富吗。
但莫菲却好奇了起来,开始一件一件看牌
子。
其实很多没进入国内市场的奢侈品牌子莫菲也不懂。
莫菲拿着手机查,查到最后,一向淡定的莫菲不淡定了:“老天,绝对的土豪啊,壕无人性的那一种。这到底谁啊这是?是我们学校的吗?”
林夏叹口气,死都不肯说。
等哪天江司白被抓了,要是学校的人知道她林夏和个匪徒还有一段恋情,那她岂不是要背上匪徒女友的头衔连头都抬不起来么。
人生啊,可真特么的凄惨啊。
早知今日要仰他鼻息,当初那画笔就不该戳他腹部,直接对准他心脏来那么一下,一了百了。
林夏邪恶的想着。
当然,弱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