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叠腿坐在沙发上的江司白盯着手机屏,手指敲击了几下膝盖骨。
团子请吃饭,还是认识以来的头一次,听餐厅名字,似乎还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郑重其事,起身走进卧室打开了衣柜。
上面的一排都是很宽松随意的衣服,而下面的一排是很少会触碰的定制西装。
男人的指尖从第一件西装开始慢慢向右滑动,最终停在了中间的区域,拿起一套颇为正式的三件套商务西装,以及一件精工衬衫。
江司白换上衣服,取下腕上的廉价手表,从置物柜的三十多只手表中选择了一款深蓝色的百达翡丽。
手腕抬动,金属表带咔嚓扣紧。
偏头看去,镜中如此模样的自己反倒是陌生了。
在菱市这几年,江司白早已经习惯了隐匿在人群中,不再做高高在上的月,宁为平淡无奇的星……
独栋别墅的负一层地下室,停满了世界名车。
江司白就近走到一辆劳斯莱斯前,按照林夏给的定位一路飞奔而去。
车子停下的那一刻,江司白盯着皇家美食的横幅,双眉紧皱,第一时间松开了衬衫顶端的第一粒纽扣。
一地的垃圾和一次性餐盒,大锅爆炒时刺鼻的油烟味,以及那位做菜厨子光着膀子流进锅里的汗,忽然就让车里的江司白暴躁至极。
第一次约吃饭,就是在这种地方吗?
团子也太不当回事了些。
江司白忽然觉得自己穿成这样,如此郑重的赴约,有点……蠢。
“给你半分钟,离开那。”江司白举着手机,瞄向一张小木桌上的林夏。
林夏拖着下巴,呆萌地问:“我已经到了唉,你不来了吗?”
“向你左侧方向看,车牌尾号5个8,你还剩二十秒。”江司白挂掉电话,将手机扔一边。
林夏嗖得窜起身,看见一辆黑色轿车。
她有些傻愣地靠近,确认是5个8后很不相信歪头盯向挡风玻璃。
江司白揿了车灯键,林夏的视线忽然通明。
当她看见江司白西装革履地坐在豪车里,眼睛
瞪得差点就跟汤团那么大。
“还磨蹭什么?这边停车不太方便。”江司白的脸从侧窗伸出来。
林夏回神,蹭蹭蹭绕到副驾驶坐进去。
她皱起小眉毛,抓紧他一条胳膊:“江司白……”
男人的手扫开她肉嘟嘟的爪子,截断她的话:“少废话,系好安全带。”
林夏委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江司白目光偏去的那一刻,林夏用双手捂住了嘴。
她欲问的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车子驶离夜市区,江司白在路上致电了一家星级网红酒店,提前安排了位置。
林夏听到电话内容悄悄咽了口唾沫。
江司白偏头看她时,看出了些端倪。
“这顿饭我请,给你庆祝。”
林夏耷拉的脖子立刻挺直,原地满血复活。
可又一会儿,她的小身板顺着椅背又一点点滑下去,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就像只焉了的茄子。
这种状态一只保持到进酒店。
她跟在江司白的身后,本就不高的她还刻
意弓着背,就连进了包间都忧心忡忡的。
江司白支退了服务生,脚一勾,包间的门被关上。
他靠在门上,抱着胳膊看她:“你怎么了?”
林夏摇着头,一双眼望着他,似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江司白这才想到她上车时,自己态度不算很好的让她闭嘴。
他吸口气:“批准你畅所欲言。”
林夏一听,蹭蹭蹭地跑到江司白面前。
上看,下看。
下看,又上看。
她抬起小脸,掰着手指说:“别墅,豪车,西装……还有手表,江司白,你实话和我说,是不是抢了笔大的?抢了菱市首富的儿子?”
江司白‘嘶’口气。
原来就是团子一路畏畏缩缩的原因。
江司白嘴皮子动了动,刚想说话,又听林夏教育道:“你才十九,迷途知返还来得及。佛祖都说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行的!”
江司白的手盖在她肩上轻拍两下,很是戏谑地说:“我会很小心,不会被抓的。”
“……”林夏
的胳膊垂下,只剩叹息。
匪徒似乎已经很有钱了,可他究竟有多少脏钱,鬼知道。
为何如此的……欲求不满?
算啦算啦,反正是逃不过和匪徒同居的命运了。
她可不敢忤逆他,不然明年的这时候,说不定自己的坟头草都长一米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