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江司白一脸沉然地站在了林夏家门口。
她家在四楼,一梯两户的商品房。
他犹豫片刻,正准备敲门,防盗门忽然开了。
猝不及防下,江司白感觉鼻头一痛,厌恶地皱了下眉。
紧跟着,一股子厨余垃圾的气味也弥漫开来。
林夏的老妈拎着垃圾袋,也被自家门前的人影吓得一声尖叫。
当她看见赫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人是女儿学校的年轻教授时,眼角弯弯的,嘴唇翘翘的,一下就把垃圾袋放门口,要用自己那只暂时臭烘烘的手去和江司白握手。
“江教授,怎么是你呀。哎呦,晚饭后我和林夏爸才念叨过你了,没想到你就来了,这……这……”
林妈妈满腔的热情都要从表情和语言中涌出来了。
江司白低头看了眼仍伸在面前的那只手,缓慢地触了上去。
谁曾想林妈妈一握就似乎没打算放开,就跟捏自家小孩手似的,握得别提有多紧了。
“殷冬在我朋友的公司上班,刚才我们在一起喝茶。听殷冬说林夏情绪不太好,怕学生出什么问题,赶紧过来看一趟。”江司白解释。
林妈妈笑着直点头:“进屋,快进屋。”
江司白往门内望一眼,故作迟疑地说:“会不会太晚,不方便。”
“方便,林夏一般得十二点才睡,这会儿还早的很呢。”
江司白保持着一个风度翩翩男性的礼貌微笑,点了点头,一双脚踏了进去。
林爸爸从马桶上起来,冲了水走出去。
一看见江司白,愣了愣问:“江教授,这么晚了你怎
么会来?”
“晚什么晚,才几点呀,江教授是听说林夏哭了,才特意过来关心一下的。”
“喔。”林爸爸拖了很长的调子,望向了自己的妻子。
谁还没年轻过呢。
菱市二大到这里也不算近,六百多公里呢,如果只是单纯的学生和老师,再怎么也不可能只听见学生哭,就连夜赶来。
林爸爸咳嗽一声,端着一个父亲的架子说:“江教授真是教育界的楷模,你定酒店了吗?”
“来得匆忙,暂时还没。”江司白答复。
林爸爸又‘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后文,看了眼自己的妻子。
林妈妈立刻说:“别定酒店了,我们这小地方,酒店卫生什么的让人不放心,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我跟她爸的床铺换套干净的床单
和褥子,今晚你就在这住,我跟她爸就去我姐家,离得也不远。”
“这似乎不太好吧。”江司白拧眉,他自己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在林夏父母这自己竟然能这么吃香。
他暗自发笑,有些小小的得意。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当自己家。”
江司白惺惺作态地说:“可林夏是女孩子,我一个大叔和她同住一屋,真的不太好。”
他如此一说,林夏父母对他的人品就更深信不疑。
林爸爸直接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他的肩:“小伙子,你的为人我们放心。再说了,你一个教授,如果欺负小姑娘,传出去也不好听,我们相信你不是这种人。”
江司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继续故作为难地说:“那好吧,临近期末考了,
她情绪不能受影响,我留下好好问问她是怎么了,也方便开导她。”
“对,要开导,好好开导。我去叫夏夏出来吧。”
江司白说:“先不要,我得想想怎么询问她情绪崩溃的原因。她这个年纪已经有自尊心了,得注重方法才能更合理的达到预期效果。”
“到底是拿了两个博士学位的人,说的话一听就有知识。那你慢慢想,我先去换床单褥子。”林妈妈笑得咧开嘴。
林妈妈迅速收拾了下自己的房间,江司白和林爸爸在客厅闲聊了几句,林妈妈收拾完就出来把老头子拽走。
二老走后,江司白望向了一扇挂着捕梦网的房门。
然而,此时带着耳机窝在床上的林夏,眼圈还是红红的,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