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宁没说话,但是被他抱住的感觉真好,于是她也双手环着男人的窄腰,把脸埋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平复躁动情绪。
已经晚上八点,公司里没有太多人,尤其是总裁室这一层,其它秘书已经陆续下班走了,就连陈航今晚都有应酬也离开了。
只剩他们两人,也没什么顾及,霍凌霄索性又往前站了一些,让她靠着自己更舒服,让她慢慢平复纷乱的情绪。
方若宁也不说话,就抱着他,原本只是觉得悲凉无奈的心情,在他体贴的陪伴安抚下,渐渐有了委屈流露,眼眶也不知不觉地沁出眼眶。
隔着衬衣,霍凌霄感觉到温热的湿濡浸湿了布料,她哭了,他不免越发心疼。
男人宽厚干燥的大掌一直在她后背轻轻顺着,一下一下,另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将她紧紧贴在身前,许是这种犹如父亲安抚小女儿一般的动作让方若宁感觉到浓浓的关心与爱意,她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缓。
好一会儿,她从男人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下一秒,一张纸巾递过来,她要伸手去接时,男人却又饶了开,径直伸向她的脸,细致地帮她擦干泪痕。
方若宁更加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矫情了,怎么为这点事也能哭这么伤心。早就知道这一家子人的德性,还有什么好计较,好生气的?
想来,可能也跟怀孕有关,怀孕后情绪难免起伏波动,一点事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见她哭过之后,双眼跟兔子眼睛似得红彤彤,纤长浓密的睫毛还被泪水黏在一起,连挺翘的小鼻子都泛着可爱的红,尽管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取笑,可还是没忍住,宠溺地道:“头回发现你哭过之后的模样挺滑稽的,又带着点梨花带雨似得楚楚可怜。”
方若宁越发羞赧,瞥了他一眼,一把拽过纸巾,自己又擦了擦。
“哭完之后,心里好受了吗?”男人拖过旁边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似微微叹息了声,低沉问道。
方若宁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知道他肯定要问发生了什么事的,索性自己交代:“刚才,是我姑姑打电话。”
男人眸光沉了沉,“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嗯。方秉国跟徐美慧在家里闹离婚,徐美慧恼羞成怒,拿刀砍人,把方秉国捅伤了,现在一个在医
院,一个在警局,那个孩子没人照顾——她的意思,应该是希望我把孩子接过来,我没答应……”
她现在说的轻描淡写,可刚才在电话里,义愤填膺,委屈愤怒。
霍凌霄听完,又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揽过来靠在怀里:“好了,不想这些了,你不愿做的事,没人能强迫你。”
他一哄,方若宁又觉得鼻头酸涩,觉得终于有一个人能懂她,尊重她,不用道德绑架她!
强压着这股酸涩,她伏在男人怀里继续控诉:“为什么有些人总觉得只要是一家人就能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还不许别人记恨?为什么有些人总爱拿‘他只是个孩子’来做为掩饰一切罪行的理由?为什么我明明无心无愧,却要被他们指责是狠心绝情?我真得不明白……”
“好了好了,不委屈了,不用理会这些人,只要我理解你,支持你,就好了,那些人干涉不了我们的生活,也无法替我们做决定——错的人不是你,是他们,你这样伤心难过,岂不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霍凌霄不太会安慰人,此时除了劝她想开一些,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低头,薄唇怜惜地在她鬓角划过,又留下点点滴滴温柔的吻,男人抱着她,叹息了声:“下次他们再打电话,不用理会就是了,有什么问题我来处理。”
他这么说,方若宁又振作起来,从他怀里退出,诺诺地道:“你已经够忙了,哪里还能让你去帮我处理那些乱摊子……”
“我们是夫妻,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对上他幽深晦暗的眼眸,这样一双迷人的眼,满满都是对她的宠溺与深情,她瞧着,突然觉得心里渐渐又有了亮光,好像乌云散去,阳光破云而出一般。
是啊,他说得对,没人能干涉他们的生活,也没人能替他们做决定,她不想做的事,谁也无法左右,她也不能因为那些事破坏她原本幸福的生活。
这么一想,心里竟觉得好受许多。
霍凌霄似乎看出她心里的态度转变,唇角扯起一惯温柔深宠的笑靥,捏着她的手握了握,“怎么像是突然想通的样子?”
她点头,说话语气都振作起来,“的确是突然想通了,做人嘛,最要紧的是开心,反正我问心无愧好了,他们要怎么说,怎么想,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我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也不能为了总是去替他们解决矛盾问题,把我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所以,随便他们吧。”
“不错,悟性很高。”男人笑着夸赞。
她瞥了对方一眼,又转过身来去拿手机:“虽然不用替他们擦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