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我们实在不知。”
史菲儿厉声问道:“那你进门时,口中声声念着此事与你无关,你既对方姨娘所作之事一无所知,又为何如此说?”
那小丫鬟抹了把眼泪,“听见有人传说是方姨娘将瑚哥推入塘中,自己害怕。见方姨娘又自缢而亡,心想着这事十有八9真是方姨娘所为。但自己的确不知,故而赶紧向老太太表明。”
“那方姨娘没了,你们怎么不立刻来报。”
鹊儿回禀道:“我们先是被吓到,先前将人摘了,想着施救一二,但为时已晚。刚想来老太太处,请求示下,便遇到彩莲姐姐传人,就过来了。”
史菲儿心下明白,虽然自己将当时的一干人等都拿住看押起来。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走漏风声也是不可能的。而贾府的下人间穿个小话更是迅速,又过了这些时间,想是府内应是尽知此事了。如今方姨娘一死,便死无对证了。事发之时也只有人见到了方姨娘一人,此番她再一死,这事看似是其谋害嫡子未遂,自己畏罪自杀。可这好端端的,为何方姨娘要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若真是她动得手,那她有没有背后主使?她的动机是什么?如今人一死,所有的秘密都进了棺材里去了。事情断了线索,这真相究竟如何便无法再知晓了。史菲儿越想越觉得此事怎样都透着股诡异,但目前事已至此,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勉强算是水落石出罢了。史菲儿又将众人问了一遍,也没有问新的东西,想是如今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况且方姨娘一死,众人也以为找出了真凶,也都微微舒了口气。
史菲儿见状也只得将心中的种种疑团暂且先压到肚子里,先将这些人处罚了再说。首先这宋嬷嬷自然是留不得了,本来身为奶娘,就有半个娘的情份,这府中上下对哥儿的奶娘都较为尊重。但今日之事,虽说哥儿是将人遣了,但她却当值时去与人赌博,这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史菲儿便将其撵了出去,发配去庄子上,永不回府。
听到自己被如此发落,宋嬷嬷连连哭着讨饶,说念在自己奶了哥几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万幸哥儿也无大碍,此番之后自己定会格外上心看护,求老太太饶了自己今日之过,求从轻发落吧。
史菲儿瞧她如此更觉好笑,此人明明自己当值出了事,被责问时第一时间想着竟是如何推脱到她人身上,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之后会尽心尽力,若是这次饶了,下次有其他之事更是会将自己择个干净。况且当值时间打马吊赌钱,玩忽职守差点铸成大错,还好意思嫌自己惩罚太重,按例这样应该先领二十板子然后再撵出去。此番已是看在她奶过贾瑚几年的份上免了板子,还不知足。史菲儿懒得再言,可这宋嬷嬷却越哭越凶,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史菲儿一见便动了怒,命人将宋嬷嬷将嘴堵了,领二十板子,再撵出去。
宋嬷嬷一听后悔不已,再想讨饶,嘴已经被堵严实人拖下去了。众人见贾母如此惩戒,便知其动了怒,不敢言语,特别是碧藻和香荷两丫头,更是战战兢兢股若筛糠。史菲儿心知此番事情甚大,若不严惩,不足警示。命人将两个丫头也绑了,各领十板子,让家人领回,二人听言只得哭着谢恩。
史菲儿原本就想整治整治府里的下人们,苦于没有借口和理由,今日遇到此事,又见到下人们种种作为,更是觉得此事不容再拖。此番正好借此事先敲打一二,将余下跟随贾瑚的丫鬟婆子均扣了两个月的月钱,降一等,但暂且先留在原处继续当差,倘若再有闪失,通通撵出,一个不留。另外将那几个守院子赌钱的婆子也各打了二十板子,撵出府去,不得再在府中领事。
虽众人有罚,但也赏了两个。一个便是那主动下塘子救人的周婆子,另一个则是前来送信的小丫鬟慧儿。
奖惩一番后,史菲儿又将所有的管事婆子叫过来好好敲打一番,方才散了,独坐捧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