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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跪在地上的三人磕头皆如捣蒜状,特别是那位汪掌柜更是将头磕的当当响,额头也已是淤青一片,嘴上不住叫着:“请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求老爷您看在我们汪家为府上效力已有五代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贾赦听了这话冷笑道:“这话说的绝妙,今日是你做掌柜与我府上交账,你有了错处便扯说你家已效力五世,要从轻发落。那你往日贪墨钻营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这汪掌柜在荣国府任这铺子掌柜已有数十年,甚是清楚这府中行事风格。这贾赦老爷素来吃软不吃硬,况且早些年也是个不操心的主儿,府上诸事极少过问,一门心思就只爱那些古玩扇面。这两三年倒是像换了个性子,对府中各事渐渐也上起心来。之前其处置赖大家一事,也颇让自己心有余悸,可是冷眼瞧了半年见贾赦并未关注这店铺田庄,倒是心里松快了些,想着如今自己年纪也大了,不如再趁机多捞些,哪日再去求个恩宠将自己一家赎了出去。那时候有田有地也还是不错。哪曾想还会有今日这一出?为今之计只有将那些私贪钻营吐出来些,以期望能平息贾赦的怒火,毕竟主动交待总比被动抄家要强了许多。况且若是自己主动交了,贾府再责罚重了,难免不会落得个苛责下人的名头。如今府上格外注重名声,想必应不会如此。想到此这汪掌柜心里有了主意。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小的我知错了。”汪掌柜连连道:“求老爷让小的将亏空的补上,已偿过错。”
贾赦听言笑道:“补上亏空,那是必然。你贪了多少,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你且写下与我看了再说。”言毕便有在一旁伺候的小厮过去,将纸笔铺于汪掌柜面前。
汪掌柜捏起那杆笔,手不住抖。这该写多少合适?写少了,这贾赦必然不信,况且他已查了许多事来,少了瞒不过去。可是多写了,一来自家已用了许多,二来怕惹的贾赦震怒,万一那时再大发雷霆,就绝无回转的余地了。汪掌柜哆哩哆嗦迟迟不敢下笔。
贾赦见其迟疑又道:“汪掌柜的确是该仔细想好再动笔不迟。这可是看在你们五代在府中效力的份上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最好是写清楚了,每年贪了多少,最后最好能跟我这的账册对上。”贾赦说着,伸手拍了拍桌上的一摞帐册。
这番话更是让汪掌柜心中一惊,本来还想胡乱写个数,试图蒙混过关。可听贾赦如此一说,更是心如死灰,怎么能和贾赦手中的账册能对上?自己又没见过那本账册?如此也断了糊弄的心思,索性认真开始写了。汪掌柜还不算糊涂,毕竟吐些家财可比抄家发卖要好得多,全家老小的卖身契可都在荣国府贾赦手上压着呢。此番老老实实写明其中贪墨的八分,再求府上老爷能宽恕吧。
贾赦瞧汪掌柜开始认真写了,又瞧向一同跪在地上的另外两位掌柜道:“你们两个是自己说,还是也要我替你们来说?”贾赦见另外两人只顾着跪地磕头,便又问了一遍。顺手将手中的扇子往桌子上点了一点。
“小的愿招,小的愿招。”另外两位掌柜磕头如捣蒜一般,“请大爷手下留情,请大爷看在我等为府上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一时糊涂犯了错,还望能饶恕一次。”
贾赦见其倒是上道,便又说道:“实在不屑听你等钻营之术,你二人也如他一般写清楚拿了我看。我今日也将丑话放在前面,你们自思量,莫将唯一活路自己给堵死了。”
二人听贾赦如此说,自然不敢再生糊弄之心,阖家老小都捏在府上呢,自己失了钱是小,丢了命是大。任谁都不想成为这府中第二个赖大。
片刻工夫汪掌柜倒是写好,战战兢兢将这张纸呈上。贾赦瞅了眼,竟比自己调查的还多了两成,且一条条写得着实详细,便点了点头道:“这数目虽说还不算完全对上,但也有了九成。姑且认你还算老实。”贾赦一挥手来了几个下人,“你们几个去汪掌柜家中让他们将这银钱凑齐,若凑不齐也用宅子田地也可抵,若今日凑得便饶了其一命,若是凑不齐,挖煤发卖任选其一。”那几人听了,应了,拔脚便走。而此时再看汪掌柜面如死灰,瘫坐一边,眼巴巴地瞧着那几个去办事的下人。
那两个人听了也不敢怠慢,急忙也将自己的那份也写好,恭恭敬敬呈了上去,心惊胆颤听凭发落。
贾赦也扫了眼,将其中一张往地下一扔蔑笑道:“到了此时,你竟然还顾着护钱不要命去。既然如此,我不成全你岂不是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去。”言毕一摆手,又上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下人,贾赦指着其中一个鼻子道:“苟掌柜,我本是瞧着你为府中管了十几年的铺子,今日还给你留了几分脸面。既然你不要脸也不要命也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拖下去,在院子里先给我打四十板子再说,对了,把那群掌柜都轰出来看,让他们瞧瞧这就是贪墨钻营的下场!”
原本还寄希望可以蒙混过关的苟掌柜此时脸上再无血色,慌了神甚至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直到下人来拖,才回了神,连声讨饶。
贾赦将账本往其面前一摔:“也让你死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