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之处在于,教学楼的所有出入口全都是封死的。窗户紧闭并且被锁死,大门的双扇木门也是紧紧合上,甚至于就连那些敞开的走廊也凭空多出了铁栅栏,杜绝了人员进出的可能性。
就在傅司考虑是不是要破窗而入的时候,身前大楼紧闭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向外打开,将内部黑漆漆的空间展露在了他的眼前,只要他拾级而上,就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其中。毫无疑问,那是大楼的主人在说——
“欢迎光临。”
傅司凝视了一秒钟,随后一笑:“请君入瓮是吗?”
凝思,聚精会神。
直死术状态发动。
傅司虽然还在笑着,但那双瞳已然变得幽暗而又冰寒,纤毫毕现地反射着周围的一切,特别聚焦于眼前的大楼。
于是,包裹着大楼的虚假外壳在他的眼中融化,并蒸发成一抹稀薄的【迷雾】,飘荡在大楼之上。在这阵似乎吹之即散的迷雾下,大楼展现出了它真正的样貌。
这哪里是什么教学楼,分明就是一栋由血肉铸成的妖魔巢穴。
混凝土的外墙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暗红色肉壁,上面还流淌着半透明的不知名液体。玻璃材质的窗户、木质的大门、铁质的栅栏,则被竖向纠缠成一排的触手所替代。
而在那打开的大门后面,根本不是什么入口大堂。暗红色的肉壁形成了一条隧道,连接着入口的大门,并顺着楼梯一直盘绕着向上延伸,仿佛一条巨蟒。那隧道分明就是一根巨大的猩红触手,抵靠在入口处,张开了前端的肉壁,露出了其中锋利如刀刃的一圈牙齿,向下滴落着粘液。
只等着傅司走入其中,就将其绞成肉末。
“哥哥……”
心愿担心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她虽然看不见那些触手,但可以感觉到那充满恶意的气息正潮水般扑面而来。
“没关系的。”傅司声音轻松,“同样的招式,可对我没用。”
他双臂撑住台阶,微微用力,从那泥潭中跃起,落在台阶之上。混着淤泥的江水从他身上滴滴答答地滑落,漆黑的长伞背负在身后。
而随着他落在平台之上,构成整栋大楼的触手与肉壁都似乎变得兴奋了起来,那抵靠在大门门框后面的触手更是激动地蠕动着,流出了分泌液体,就像是看见了流血羔羊的鬣狗,忍不住流下口水。
“还真是有够热情好客的。”
他一边轻笑着,一边大步上前。同时从身后抽出黑色长伞,信手一挥,将那些淤泥尽数挥个一干二净。
右手持伞,傅司脸色如常地踏步走入大门,走入那触手的口中。
他的脚还未来得及落地,只是身体略微前倾,那触手已经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就要将他的脑袋直接咬下来。
但在那些利齿骤然合拢的前一刻,傅司倏然撑开手中的伞,并未撑在头顶,而是打横放置。
“铛”的一声,如钢铁相击,星火飞溅。
黑伞的上下边缘稳稳地挡住了那些锋利的牙齿,并爆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音。
那触手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受到抵抗,伴随着刺破耳膜的破空之声陡然在楼顶爆发,并且迅速接近一层,一道约莫手臂粗细大小的触手忽然从这巨大触手的内部探出,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了他。那触手尖端呈现出螺旋状,并散发着类似于金属材质的光泽,誓要将傅司洞穿。
傅司此时当然可以选择向后退,但那布满粘液的内部肉壁激烈地蠕动着,在伞之上施加了更加恐怖的力道,将其卡得死死的。要是傅司不撤就会被触手洞穿身体,若是傅司撒手就会将黑伞留在触手之中。这怪异竟然像是很清楚傅司不可能舍弃掉那把黑伞。
“有意思。居然保留了‘花鸟市场’中的记忆吗?”
那道触手在傅司瞳中无限放大,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容,“但若是你记得足够齐全,就该知道——你本不该开门。”
左手反手握刀,向上一提。
“嗡——”
一道银色光芒骤然掠起,由下至上,打着斜线与那刺来的触手尖端交错而过。
“咔——”
利刃交锋,爆发出来却不是金戈相撞之音,而是剪刀切开纸张的清脆声音。就仿佛有什么脆弱不堪的事物被轻松地剪成了碎片。
那激烈蠕动的肉壁、妖魔乱舞的触手、狰狞涨大的牙齿,在此时此刻都停滞了。那根眼看就要刺穿傅司胸膛的螺旋状触手更是冻结一般,定格在了傅司眼前。
直到“啪”得一声响起——
那是傅司倏然收伞,伞面激起的微风向四周荡漾开来,却仿佛巨石落入大湖,掀起惊天骇浪。
一粒黑色细点出现在那螺旋状的触手尖端,迅速扩展成蛛网状的裂痕,然后顺着触手向四面八方扩展,如同最剧烈的病毒,呼吸之间就将整栋大楼都涂抹上了黑色裂纹。
随后,整座大楼化作一